這麼一鬧,莊與也驟然驚醒了,他避嫌的要躲開距離,景華松了他的手,探臂把要走的人撈進懷裡抱了起來,他心情糟糕,眼神陰郁,宮室瑟瑟發抖的把頭嗑在地上不敢直視。景華抱着人進了屋,放上榻前掂了惦這幾日養出來的重量,颠的懷中人輕哼,他笑出了聲,放下人時一手托住了他的面頰,不甘心的低下身去親碰了他柔軟的唇。
莊與撐着榻驚詫的看他,景華笑起來,心情大好的出了門,吩咐跪在地上的宮侍去煮碗姜湯來給屋裡的公子喝。
景華走到宮門外見了被五花大綁的人,折風跪在地上,讓大刀押着,聞得聲音,他擡頭看了一眼,口裡還塞着麻布。
旁邊守山的統領跪地給太子禀報詳情,說這人拿着青城城府崔轲府上的腰牌,在山下求見太子,原本守山的将士查了腰牌要放行,誰知這小子一過禁門嗖的就沒了人影,剛下的刀也叫他順走了!那一看就身手了得啊!将士們唯恐是賊人混入,忙去追人,誰知幾百個禁軍愣是沒捉住他!直到别宮門口,才叫守宮門的将領給攔下了,這小子見人多,便立馬束手就擒,審問他,隻道是前來尋主子的,又求見太子殿下。統領們也拿不準主意,還是鹿雎将軍出來看了一眼,說有點兒印象,是在太子殿下跟前待過的人,又去請了陳王示下,陳王就讓人捆到太子這邊兒來認人。
景華帶莊與離開算來也有三四天了,折風是他近衛,幾天不聞主子消息擔心在所難免。景華便道:“是我的人。”
那統領聽了忙向太子請罪,他拿人是職責所在,景華自然不會怪罪,那統領起身來,親自過去給折風松綁,扶他起來,又還了他的刀,拍着他身上的土道:“不虧是太子殿下的近侍,武功真是了得,這一夜跑的,追死我個娘嘞!”
景華領着折風進來,莊與坐在榻上喝姜湯,折風一身風霜塵土,沒進裡間,就在外廳磕頭拜見,景華貼心的挑起簾子給他看屋裡人,道:“仔細瞧瞧,人我給養的好好兒的,一根頭發絲沒少,還添了二兩重,折風大人該放心了?”
折風哪兒敢受用這話,忙又跟景華磕頭請罪,景華打手勢讓他起來,眼神瞧着裡頭的人,歎氣頑笑道:“你是他忠心可靠的心腹親信,我就是那居心叵測的混賬流氓,費多少心思都叫他日夜提防,你來了正好,免得他夜夜不得安睡。”
莊與嗆着了湯,景華把自己的帕子丢他手裡,莊與握着咳了幾聲,喝茶順下,問折風道:“蘇姑娘在何處?”
折風回話:“主子放心,蘇姑娘有青良和赤權照看,在山下候着主子。”
景華打眼梢裡瞟他,莊與懂他眼神裡的意思,卻思慮着不說話,景華起身,端過他面前的姜湯喝了一口,做勢便要對口喂他,莊與忙驚的用手帕捂住口唇,手掌撐着他的胸口,悶着聲音跟外頭的折風道:“我還得晚兩日再走。”
景華這才滿意,咽下口中姜湯,覺着味道尚可,又端起喝了兩口,放回到莊與面前,示意他把餘下的喝盡了。
“這裡内外都有巡值,你面生,若再值守難免惹起沖突,”景華坐下道:“且你主子用的是清溪之源溫公子的名聲,你又認了我的名下,常守着他,也不便宜。今夜你也辛苦了,一會兒你跟着宮侍去沐浴更衣,便去歇着吧。”
折風在外面叩頭,卻沒回應,景華看向莊與,不高興的說道:“哎!你的人,憑我什麼身份呢,可别想使喚得動。”
莊與掩着帕子又輕咳了幾聲,挨不住那目光的催促,朝外道:“殿下說的有理,這幾日你不必當值了,去歇吧。”
景華看着折風出去,問喝姜湯的莊與:“折風今年不小了吧,是不是該給他找個媳婦兒了,别耽誤人成家立業。”
方下台階的人腳下滑了雪,險些沒一個跟頭摔進雪裡去……
莊與喝完姜湯,用手帕拭了口,便要摸回裡間床上去睡。景華今夜好事被攔,沒聽到想聽的,沒做成想做的,親了一口,又留人兩天,那心頭的不甘心也才削去五六,還剩一半兒,這會兒見人又要裝作無事發生,哪兒能放過?這夜也深了,門也關了,再是無人打擾的時候,景華輕聲一笑,将在榻邊踏鞋的人打橫一抱,進了裡屋擱在被褥上。
莊與抵着他胸膛,生怕他亂來,景華卻隻是笑着,退後,握住他的小腿褪去他的淨襪,莊與蜷着腳趾,想踢開這人,景華拉開了錦被給他蓋上,他坐在榻邊,見莊與揪着被子滑到裡側,手撐在空處,笑問:“這兒是留給我躺的麼?”
莊與忙道:“不行!”床帳垂落,流蘇晃動,隻有景華撐開的地方透進光亮,莊與看着他,又說一遍:“不行……”
天色已經很晚,今日也說了夠多,景華笑看他一眼,放過了,起身合了床帏,出去吹滅了燈,躺在外間的榻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