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甜抿緊了唇瓣,垂在身側的雙手扯住衣角,一聲不吭。
見她一直不說話陳宜覺得沒意思,擡手摸了下耳環,滿臉厭煩的睨了她眼:“還不走?!”
計甜轉頭就走了出去。
後面發生的這一切季思眠都不知道。
避開記者季思眠帶上口罩帽子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她一直給父母打電話發信息,沒有任何回應,像石沉大海了般。
直到踏入老宅……
“眠眠?”
季思眠聽到夏筱潇喊她的聲音,思緒逐漸回籠,烏黑的瞳仁緩緩恢複了清明,眼中還似帶着落寞:“怎麼了?”
“沒事。”
“那我先睡會,把我送到左岸嘉園。”
夏筱潇本想拒絕,但一想她現在或許想要好好休息,便打住了。
“好。”
季思眠回到父母給她買的這個房子裡,擡眸看清屋内的擺設,那些都是他們精心給自己布置的。
這個房子當初隻是為了方便她的工作,不算多精緻貴氣,但充滿了家的溫馨。
這一刻她内心中的委屈以及無法言說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季思眠是個很嬌氣的人,也有點小潔癖,平時無論拍戲多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換衣服再躺到她的大床上。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管,昨天隻休息了三個小時,今日又突發了這種事情,此時此刻心力憔悴。
季思眠還穿着那身沒有幹透的白色長裙,往日粉嫩的唇瓣也幾乎沒了血色,烏絲淩亂,滿臉的疲憊,就這樣直接躺了下來。
卧室燈也沒有打開,手機扔在一旁,微弱的亮光照亮她的一側臉頰。
季思眠緊緊閉着雙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仔細看有淚水洇濕了眼睑處,但卻沒有流下來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細小的嗚咽聲夾雜着破碎的話語消失在偌大的房間裡。
窗外雨聲漸大,細碎的雨絲越過窗子撒在飄窗上,夜風起撩起米白色的紗簾,缥缈如霧似幻。
——
京北最大的娛樂會所内,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着耳膜,霓虹燈光來回閃爍跳躍,詭谲夢幻。
女人的嬌笑聲摻雜着男人們的調笑聲,靡迷绮麗。
三樓VIP包廂。
“還沒來啊?”
下一秒包廂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形挺括的男子,屋内視線昏暗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乍眼望去隐約就能感覺到氣度不凡。
“來來來,坐這裡!”
打電話的男人看到進來的男子,招手讓他過去,才剛坐下。
“商時序,我說你可真難請啊?”
“什麼事?”
商時序懶洋洋的靠在真皮沙發上,骨節分明的長指不斷按下金屬打火機上的按鈕,輕側着頭眼睑半垂看向手中的火苗,晦暗不明的光源照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
“這不是你剛回國,我特意幫你舉辦的接風宴,你這個主角一直不來怎麼能行!”
說着擡手喚來旁邊坐着的長腿美女:“你坐他那邊去。”
話音未落,那女子身子剛起就聽到了薄涼的男聲:“不用。”
拒絕的幹脆利落,語氣中隐隐泛着冰冷。
轉頭開口:“夏卓然,你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商時序輕擰了下眉頭,音色中有些不耐。
剛回來第一天就被各種事情找上,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就又被夏卓然一個電話喊過來。
他連忙把身邊的女人推走:“别啊,再坐會兒。”
商時序不準備跟他廢話了,剛要站起來,腦海裡忽然閃過季思眠的站在雨中落魄的那一幕。
眸中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緒。
差點忘了。
夏卓然都準備使出絕招要留下商時序了,見他穩穩坐在沙發上不動了。
有點疑惑,試探道:“不走了?”
商時序淡淡“嗯”了聲。
“這就對了嗎”他彎腰端起桌上的紅酒,遞給商時序:“來幹一杯,兄弟歡迎你回國!”
商時序拿過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酒紅色的液體盡數喝完。
“你最近沒什麼事吧?”商時序沒頭沒尾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夏卓然愣了下,面帶笑意,恣意潇灑:“我能有什麼事?”
商時序就等着他說這句話,于是他眉梢微挑,勾起唇角:“沒事的話我給你找了個事做。”
話一出,夏卓然才發覺自己進套了,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什麼事?”他小心翼翼問出口。
“把季思眠的一切負面新聞全部撤掉,還有聽說公司把她雪藏了?”
商時序直接了當。
“這個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商時序狹長的黑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重要的是你懂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