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
身後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兩人像是在争執什麼。
季思眠也無心再關注,跟着唐糖進入大廳。
衆人談笑風生,似乎無人注意到季思眠這個過氣藝人。
白皙細膩的美背随着發絲不斷的拂過露在空氣中,肩頸線條流暢優美,鎖骨精緻好似一塊完美無暇的翡玉。
唐糖和幾個經紀人被臨時喊到二樓,說是溫斐然有事要交代她們。
期間有幾個人過來跟她打招呼,但季思眠聽出來她們字裡行間裡透露着八卦的意思。
隻是笑着說了幾句,就沒再開口。
剛準備找個地方坐下。
“思眠?”
這聲音讓季思眠聽着很不舒服,她眉心輕擰了下。
轉身看過去,是之前一個劇的投資方。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形,穿着不太貼合的西裝,緩步走來。
不懷好意的目光不停打量着她,黏膩又惡心。
笑容堆積在臉上,眯着綠豆似的小眼,湊近季思眠:“怎麼一個人呐?來跟我一起,我帶你認識認識幾個投資方,對了還有你之前合作過的導演也在。”
“來來來。”
說着,手掌就要攬過她雪白的肩頭。
季思眠餘光一掃,立刻閃身到一旁。
嘴角淺彎,清亮的眸子裡不帶一絲笑意,拒絕道:“多謝李總盛情。”
“我還有事失陪下。”
李總聞言,倏地冷下臉來:“你别……”
“讓一讓。”
季思眠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熟悉的氣息飄在鼻尖處。
商時序姿态随意的站在她旁邊,黑眸漫不經心的睨了眼對面的中年男子,冰冷的眼神讓他心中咯噔了下。
“這是我的朋友商時序,剛從國外回來。”
夏卓然幾步跟了上來笑笑,在一旁介紹。
男人見狀立刻谄媚笑道:“原來是夏總您的朋友,怪不得看着如此不凡呐!”
夏卓然年紀輕輕就已經掌管夏氏,雖表面看起來是個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可他的手段自己沒見過也是聽過的。
能跟他做朋友的人定然也不會如此簡單。
季思眠趁機提起裙擺,趕忙離開。
商時序眼睫微垂,瞥了眼從身前快速溜走的女人,嘴角輕扯了下。
不遠處湊在一起的陳宜幾人看向季思眠的方向,不屑冷哼。
“故作清高!”
這時有人突然開口,驚訝道:“你們聽說了沒有!《玄音》要重拍了!”
聲音陡然拔高,不遠處的季思眠聽到後,精緻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拿着酒杯的手也僵住了片刻。
“真的假的!”白色禮服的女人半信半疑道。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投資方為了這部劇當初可下了不少血本,這才上了幾天就被下了……”
有人躍躍欲試。
“那我要去試鏡,就算隻是個配角也不錯。”
“得了吧。”陳宜抱着雙臂,一臉傲氣。
“不是全部重拍,是隻重拍女主戲份,懂嗎?”
“女主定了嗎?是誰?”
“不知道……”
“我聽說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誰啊!”
那人壓低聲音:“據說是孟氏集團新簽的小花,神秘的很,沒爆出來。”
“那你怎麼知道的。”有人質疑。
“我……”
大廳入口傳來一陣躁動,衆人循聲看過去。
季思眠正巧走到大廳中央,無意擡眸看了一眼。
來人竟然是孟祈年,穿着一身白色西裝顯得身形更加挺拔,身側臂彎裡挽着女人纖細白皙的胳膊,嬌小可人依偎在他的身邊。
女人眉眼帶笑,時不時深情款款的擡頭望着英俊的男人。
正是孟祈年的未婚妻趙雲橙。
腦中閃過高中時期的一些片段,那時兩人還是閨中密友。
季思眠别開眼,心頭劃過一絲不自然的酸澀,眼睫微垂,濃密的睫羽遮住了眸中的情緒,轉頭背對着他們走向另一邊。
大廳裡響起悠揚的鋼琴聲,衆人在推杯換盞中談笑風生。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溫柔似水的女聲:“思眠。”
頭頂璀璨的燈光晃的季思眠太陽穴有點刺痛。
今晚不是被當做話題議論的中心,就是一個接着一個的來找她。
嘴角輕抿了下,轉身面對來人。
看到她的那一刻,沁亮的烏眸中閃過微不可察的意外。
許依苒。
黑白拼接的禮服上鑲滿了碎鑽,裙擺處用金絲線勾勒,華貴又不失莊重,很襯她。
許依苒唇邊帶上溫婉的笑,又向前走了兩步:“最近過得怎麼樣?”
說話的口吻好似一個老友般,熟絡夾着淡淡的關切。
可隻有季思眠看到了,她眼中沒有一絲笑意,甚至還帶着不可察覺的諷意。
季思眠莞爾一笑:“很好。”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本來我跟爸媽還想勸勸奶奶……”
季思眠眉目漠然冷淡,直接打斷:“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知道許依苒隻是客套話,甚至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炫耀在裡面。
心中泛着酸楚,但她精緻的小臉上笑意不減。
水晶吊燈反射的燈光照在明亮光潔的地闆上,晃的人眼眶疼。
“不過,我們之間并不熟悉,也沒必要相互做戲。”
季思眠一語戳破。
許依苒唇邊的笑滞住了一秒,旋即笑意更大:“忘了告訴你,我跟孟祈年的未婚妻現在是很好的朋友,我想要進娛樂圈爸媽他們也都答應了。”
“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玄音》要重拍了,女主已經定了我。”
旁邊走過一個侍酒生,季思眠順手端過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
握緊了杯身,指尖微微泛白,向前一舉,嗓音如玉石相擊,透着泠然,輕扯了下嘴角:“那麼恭喜你。”
語落,擡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一黑一白,仿佛是兩個永遠觸及不到的色彩,隻能站在對立面。
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他們這邊,不少看好戲的人就等着季思眠今晚出醜。
季思眠踩着高跟鞋轉身離去,步調微晃。
許依苒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嫉妒之火在不斷燃燒。
這一幕被商時序正巧看見,他黑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異樣。
放下酒杯:“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