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沒答好與不好,長腿邁步走出了房門。
不多久,他就帶着楚萱提過的每一樣東西回來,甚至連體溫計也齊全。
将熱水袋放在楚萱肚子前,他準備了杯紅糖水給她:“起來喝點水,吃藥。”
楚萱借着他手撐她背的力氣坐起身,将感冒藥和紅糖水服下,擡眼看了下陸淮,他人既平靜也從容,好像屈身做這種事沒什麼特别。
如果是以前,她不止會安心享受他的照料,還要趁機做一些過分的、陸淮看在她病中可憐的份上勉強忍下的要求,比如幫她喝藥,比如當她懷裡的人形玩偶。
畢竟他雖然長得模樣清冷,但人其實很溫柔包容,隻要是她死皮賴臉一點,怎麼揉他捏他折騰他,哪怕撩得他反應明顯、耳根通紅,他都不會發火。
但如今……
楚萱盡量撐起一個笑,真誠緻謝:“謝謝。”
陸淮放下水杯,側臉過來與她對視,看着她那層虛虛的、對他疏離笑意,生怕欠了他人情,他眉眼間落上沉意。
沉默幾秒,他站起身,讓她休息:“你接着睡吧。”
他關了窗簾出去後,楚萱又躺了回去,不多久就陷入了深睡。再醒來,已經是夜裡,房間裡隻剩了一盞小夜燈。
高燒已經退了,小腹也不再痛,精力恢複了如初,她感覺自己像重新活了過來,起身穿戴好,出了門。
……
陸淮傍晚時離開酒店,再回來時,在酒店門外意外地看到一輛警車。
這種車輛的出現必定不會代表什麼好事發生,尤其是見到距離警車不遠處,人事經理王建玲站在那裡一臉焦急,像隻無頭蒼蠅,陸淮更是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很快,他的這抹不詳預感就成了真。
見他出現,一個警察快步上前攔下他:“你是陸淮?證件拿出來看看。”
陸淮不明所以,将身份證遞給警察,問警察:“發生了什麼事?”
反倒被警察問:“你手機怎麼關機?”
陸淮看一眼王建玲,答說:“之前掉水裡,壞了。”
這話王建玲已經說過,警察招手:“跟我上去。”
他跟着警察往酒店内部走,王建玲在他身旁欲言又止,他心中覺得蹊跷,眼神詢問王建玲:發生了什麼事?
王建玲迅速道:“是楚萱——”
“先别說話!”她的話被警察的嚴厲呵斥阻止。
但陸淮聽到“楚萱”兩個字,立時心中如遇雷電閃來,腳步一停,臉色忽變:“楚萱發生了什麼事?”
他氣勢逼人,身高比警察還高一截,真要對峙起來,還不一定誰能赢,人要跑了也不一定就能追上,見他這樣停步,警察警惕不已地一把控制住他的手腕,眼中玩味:“她怎麼了你能不知道?”
他怎麼知道?陸淮心跳如擂鼓,又急又亂:“她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逼人的氣勢配上倨傲的面容,實在與那種人聯系不到一起,警察微妙地看他一眼,若有所思說:“你上去就知道了。”
陸淮撿重點問:“她有危險?”
警察沒說話。
陸淮闆着臉,率先快步往電梯方向走,按下6樓按鍵,卻見警察進來後按了“5”,他居高觑一眼,劍眉深蹙。
電梯停下,沒等警察拉扯,陸淮腳步快得倒像是他拖拽着警察在往前。
他們很快到了5009。
房門大開,一進門,在一屋子人裡,陸淮一眼就看到楚萱坐在她的床尾,耷拉着腦袋,摳着手指。
“你怎麼了?”
他朝她跟前奔過去,卻被房間裡站在楚萱對面的警察上前一步擋住:“幹什麼?幹什麼?退後兩步!保持距離!”
楚萱在這些動靜裡擡臉,與他對視,她眼神異常平靜,甚至看他一眼後,擡手揉了揉鼻尖。
這樣的姿态,熟悉她如他,無疑展示着她其實沒什麼事的意思。
甚至于,那眼神裡還有絲心虛。
陸淮焦急的眼神一凝,這才看向攔他的警察,語氣比之前平靜了很多:“發生了什麼事?”
警察拿了下肩上的記錄儀對準陸淮的臉,又拿出手機做記錄,聲音肅穆:“她說你強.奸。你說說怎麼回事。”
強、奸?
陸淮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聽。
他臉上表情滞在當下,一時找不到任何一個字來做出反應。
房間外面,裡裡外外圍了不少人,有公司員工,也有酒店的住客,都堆在一起看熱鬧,面面相觑着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更有甚者,将腦袋往屋子裡伸,想看看“案發現場”是怎樣的。
站在門口的警察一把推開他:“哎哎,幹什麼?都回去!别在這妨礙公務!”
“發生了什麼事?”被推的男子不躲反倒更好奇。
“走開!都往後退!”警察面上愈加嚴肅,見人群不散,拿出了警棍指着靠近他的人,圍觀的人也就都往後走了幾步。
屋子裡的氛圍與屋外的截然不同——靜得落針可聞。
陸淮啞然了許久,看着楚萱的眼神愈發不解:你這是在做什麼?
楚萱吸了下鼻子,看陸淮的眼神想笑,但被她遏制住了,她率先開口打破了迷一樣的沉默:“我可是有證人證明你迷.奸我的,現在警察也在,你最好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