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不能算是疑點。”搶在葉谧追問之前,寇栾繼續說了下去,“假如我的櫃子裡,出現了刮痕或血迹,我會下意識地将夜間的聲響,當成是對玩家的例行恐吓,隻有反其道而行的潔淨,才會讓我産生疑惑,從而進行深入的思考。”
“也對。”
思索了片刻,葉谧認同地點了點頭。
如果純粹是為了制造恐怖氣息,玩家在第二天檢查櫃子的時候,就應該弄出一些誇張的痕迹,而不是幹幹淨淨一片,反倒顯得有些後勁不足。
“還有一點可以印證我的推測。”寇栾摸了摸下巴,“阿強和阿壯房間的櫃子,大概率與我的相同。”
“什麼意思?”姚芳華不解地問道。
“我之前描述過,他們房間的慘狀,遍布了屋内的每一寸,而在處處都無法幸免的情況下,一個内部沒有沾染上任何血迹的櫃子,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寇栾緩緩地說道,“再加上我明明在夜間聽到了動靜,第二天檢查櫃子的時候,卻發現它毫無變化,這同樣是一個疑點。”
“既然産生疑點的位置相同,兩者之間,就形成了微妙的對應。”
“很可能,櫃子作為一個神奇的傳送通道,具有一些神奇的特點,比如,它無法被破壞,始終能夠保持潔淨。”寇栾笑了笑,“當然,這些都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不過,阿強和阿壯房間的櫃子,我現在就可以過去看一眼。”
語罷,寇栾裝模作樣地邁出了一隻腳,似乎要向前方走去,視線卻隐隐地飄向了身邊的狡黎。
“不用去了。”狡黎勾起嘴角,“你說得沒錯。”
果然——
作為他的SSR,對方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
“謝謝。”寇栾收回那隻腳,意味深長地說道,“話才剛剛講到一半,我也不是很想中途離開。”
“不客氣。”
狡黎依舊維持着笑容。
寇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既然我的觀點,得到了印證,那我們繼續。”
“還有什麼沒說嗎?”姬雪已經被徹底繞暈了。
“躲避死亡的方式。”寇栾一字一頓地說道。
“對對對!”姬雪如夢初醒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重點。”
“在阿強和阿壯通過櫃子,進入鄰戶的房間之後,就涉及到了我之前說的那條提示。”寇栾終于将話題轉了回去,“一個房間隻能容納一個人。”
“顯然,此刻的房間,已經容納了兩名玩家,隻是他們互不知曉。”寇栾接着說道,“這應該就是導緻阿壯和阿強死亡的直接原因。”
“因此,假如有玩家,在夜間的時候,感受到了危險的逼近,他應該立即進入櫃子,并且在櫃子的内壁上,弄出一些明顯的聲響。”
“至于被進入的玩家,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為了拯救其他的玩家,最好在聽到櫃子中的異響之後,立即出門。”
“隻有這樣做,兩個人才都能活命。”
寇栾終于停止了講述。
“……出門?”姚芳華卻皺起了眉頭,“可是,你之前明明說過,一旦進入黑夜,玩家根本無法打開房門。”
“沒錯。”寇栾并不否認,“但那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房間中隻有你一名玩家,不是嗎?”
聞言,姚芳華沉默了下來,似乎在咀嚼寇栾的話語。
“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玩家,在櫃子響起的時候,嘗試着去打開房門。”寇栾進一步解釋道,“目前,遇到櫃子響的人,隻有我和劉郁,我那時沒有開門的舉動,你呢?”
寇栾看向劉郁。
“……啊?”劉郁正聽得入神,突然被問到,他傻傻地擡起頭,“我、我也沒有。”
“所以,我們都被某些設定誤導了。”寇栾攤開手,“隊長公大讓我們入夜後,好好地待在住所,再加上狡黎夜間開門失敗的嘗試,讓我們下意識地回避了開門的想法,甚至認為這樣的舉動,會給我們帶來未知的危險。”
“當然,以上的所有,都基于我的猜測。”寇栾笑了笑,“我隻是為大家提供一條思路,畢竟,還沒有人印證過‘櫃子響就能打開門’這件事,我也衷心地希望你們,都不要有實踐的機會。”
“不要随便立flag啊……”
劉郁擡手捂住臉。
顯然,在這個方面,他是大師級選手。
寇栾的笑意不減,卻沒有再開口。
事實上,他的述說裡,略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點——
他揣摩出來的這個救命方法,大概率隻适用于男性玩家。
或者說,被拯救的人,隻能是男性玩家。
他這麼推測的依據,主要是在這一局遊戲裡,男性玩家的角色,明顯不同于女性玩家。
因此,他們需要面對的困境,很可能也不太相同。
但在發現肚腹處的異樣之後,姬雪和姚芳華,明顯已經陷入了極度恐慌的狀态。
類似這樣的補充提醒,對于她們來說,不亞于兜頭淋下的一盆冷水,輕而易舉地就會澆熄她們艱難攢聚出的勇氣。
寇栾實在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場面,适度的隐瞞,更像是一種善意的謊言,護住了她們心中的那一絲火焰。
更何況,對于姬雪和姚芳華的遭遇,他暫時沒有頭緒,哪怕他有心給出一些注意事項,也實在是無從開口,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
萬一這個方法,對女玩家同樣有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