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夫金、波特和布萊克都來自純血統家族。說起來他們之間也許還有點千絲萬縷的親戚關系,格溫多琳托着下巴,面帶微笑思索着。
莉莉清脆地說:“我和佩妮是麻瓜出身。”她已經學會使用這個詞了。
瑪麗·麥克唐納有點膽怯地小聲說:“我也是。”莉莉扭頭朝她友好地微笑。
“哦?你們十一歲生日那天,豈不是被霍格沃茨的貓頭鷹吓了一跳?”多琳饒有興趣地問道。
佩妮一直低着頭戳着盤子裡的半塊糖餅,沒有說話。她想自己收到通知書的場景似乎不太一樣,不過這應該無關緊要,沒有必要讓大家知道。
“對呀!”莉莉開心地說,“它是從煙囪裡飛進來的,直接撲到了餐桌上,我們一家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佩妮聽見大家都友善地笑起來,也擡起頭掩飾般地咧了咧嘴。
直到甜品也被撤下去,鄧布利多校長又站起來。
“現在大家都吃飽喝足了吧?在學期開始前,我要向大家提示幾點注意事項。”
“首先,城堡旁邊的那片林區禁止任何學生進入,為了安全。”
“并且學校管理員普林格先生要我提醒大家,禁止在走廊和樓梯上施魔法和惡作劇。”
“此外,魁地奇球員的選拔工作将從本學期的第二周開始,志願參加院隊的同學請與霍奇女士練習。”
“最後,”鄧布利多微微一笑,“在就寝之前,讓我們選擇自己喜歡的曲調,一起高唱校歌吧。”
他輕輕一揮手中的魔杖,杖尖飛出一條長長的金色絲帶,在空中排列成一行行歌詞。
“預備,唱!”
禮堂裡所有人都放聲歌唱起來,佩妮跟着大家渾水摸魚,莉莉在用伊萬斯夫人在每周三必看的一檔促銷節目的配樂的曲調演唱校歌。
右邊的蒂拉擺出手勢,自創節奏搖頭晃腦地開始嘻哈,佩妮的調子不停得被蒂拉帶偏,她有點自暴自棄了。
然而此時,對面的伊莎開始用美聲哼唱一種詠歎調,聲壓直接蓋過了蒂拉。她閉着眼,沉浸在自己的音樂當中,調子越來越高,最後甚至飙出了一個花腔。
一曲畢,禮堂裡掌聲雷動,格蘭芬多鼓掌鼓得格外響亮,蒂拉興奮地掏出一個小号角“嗚嗚”地吹起來。
“音樂啊!”鄧布利多感歎道,“總能說出那些言語無法表達的東西。”
“就寝的時間到了,各位級長請帶領新生們回宿舍吧。”
格溫多琳站了起來,招呼着格蘭芬多的一年級學生跟她走。
蒂拉邊走邊回頭對伊莎說:“藝術是另一種形式的魔法——我覺得我有點兒喜歡鄧布利多了!下次你如果吃到他的巧克力蛙片可不可以給我?”
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挨挨擠擠地登上大理石台階,興奮褪去,佩妮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然而,就當她和莉莉穿過走廊時,佩妮發現走廊上的肖像正指着她們竊竊私語,困意瞬間消失。
“這些畫為什麼會動?”
一直在和小天狼星打打鬧鬧的波特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能動不是太可憐了嗎?”
波特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佩妮覺得自己像是非常無知一樣,她勉強地不再追問,但看見肖像上那些古老的人像對着自己指指點點,佩妮就感覺全身上下不自在。
轉過一面牆,走廊盡頭深紅色的帷幔旁,挂着一幅秃頂老頭的肖像。
老頭身上穿着垂墜的白色長袍,看上去像古代的賢者。當佩妮跟着隊伍穿過隐藏在帷幔後面的門時,她聽見肖像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為什麼要來,孩子?”
“霍格沃茨不是适合你的土壤……”
佩妮全身汗毛倒豎起來。她來不及仔細看那幅肖像,就因為人群不得不往前走了。沿着一條長廊,新生們來到另外一張巨大的肖像前,肖像上是一個穿着粉色長裙的女人。
“口令?”
格溫多琳說:“金飛俠。”
肖像向一旁移動,露出一個圓形的洞口,衆人爬過洞口後,來到了一個溫暖舒适的房間。圍繞着一個壁爐擺滿了軟綿綿的紅色靠背沙發,中間擺着一個小茶幾。牆上裝飾着金紅色的挂毯,佩妮注意到房間一角還挂着一副肖像畫,是年輕的麥格教授。
“這裡是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口令每周換一次,大家注意看那邊的告示欄。”格溫多琳的臉部線條在昏黃的燈光裡格外溫柔。
“男生寝室進那道門,找到鋪位後自行休息吧。女孩們,跟我來。”
登上左邊那條螺旋形樓梯的盡頭,佩妮和莉莉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鋪位,雙雙撲進深紅色天鵝絨的帷帳床裡,這一天真的經曆了太多奇妙美好的事情,簡直就像一場夢。佩妮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輕微的痛感讓她無聲微笑起來。
在督促莉莉去浴室刷牙之後,兩人暈頭轉向地換上睡衣就倒在各自的床上。佩妮原以為自己能夠瞬間入睡,然而她失敗了。
黑夜中,佩妮怔怔地凝視着深紅色的天鵝絨帳頂,耳邊傳來莉莉均勻的呼吸聲。她盡力忽略心底的那一點不安,慢慢阖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