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邊那個小子,就你,看你竄半天了,跑什麼呢!過來幫忙啊!!!”
混亂中遙遙傳出一聲喊,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場地邊緣貓着腰要溜走的某個身影上。
餘凜之身體一僵,做賊心虛的拉了拉帽檐,沒敢轉身,撒腿就跑。
“他跑了!”
“媽的,叛徒!扁他!”
“對面的咋跑了!兄弟們追上去!”
餘凜之臉冷的跟死了親爹一樣,心裡卻含着兩大包淚,他不怎麼擅長運動,平時鍛煉也完全是例行公事的敷衍,加上一回頭身後就是烏泱泱的一群黑臉大漢,無形中給他增添了數噸的心理壓力,腳開始發軟,腿也越來越酸,不多時就被趕上了。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隻手抓住後脖頸子就給他腦袋來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天旋地轉完,不知道哪個混蛋又趁亂給他來了一腳,接着又是第二腳、第三腳,随後聽到一聲慘叫:“你媽的,有偷襲!!”
“不講武德!我們教訓叛徒呢!”
“不管!哪有打到一半跑了的!放心吧,我們會連他一起揍的。”
他媽,這是個什麼事兒啊。
餘凜之造的孽,幹什麼要我之凜餘來還!
憤怒,憤怒是無聲的火,熊熊燃燒起來了!
少年捂着被踹了好幾腳的肚子站起來,唇角繃成一條直線,面色很冷,墨色的瞳從翳黑的眼睫下透出來,一點亮光都照不進去,看了讓人不由從心底生出寒意。
站在餘凜之面前的一個黃毛被他的眼神搞得有點發憷,又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懼怕一個從心到直接逃跑的慫貨,于是氣勢不是很足的瞪了回去:“瞅什麼瞅!”
餘凜之眯起眼睛,“你......”
黃毛挺了挺胸膛,給自己鼓足了勁,瞪着眼睛說:“爺怎樣!”
“梆!”
沉悶的一聲,打在了那一顆屎黃色的腦袋上,他下意識張嘴想說髒話,就被身後的人一腳踹在後腿彎上利落的放倒。
旁邊幾個人也是同樣的待遇,甚至來不及反抗,一雙手就抓在了他們的領子上,繼而一拳打在臉上或是腹部,輕松的把人一個個都撂倒。那雙手青筋浮起,手臂壯碩,肌肉塊壘線條分明,和他一比,剛剛旁邊兇神惡煞的大哥們都變成了小雞仔。
餘凜之默默補完後面的話:“——身後有人。”
他視線剛剛從躺在地上哀嚎的幾個人身上轉過擡起,就撞入一雙淺色的眼眸,琥珀似的,瞳孔乍一看有些像某種貓科動物,兇悍野性的漂亮,讓人移不開眼。
那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巷内昏黃的燈光從輪廓峻刻的臉側晃出來,鼻梁很高,唇色很淺,嘴裡咬着一根煙,穿着随性的寬松背心,似乎都可以看見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肌肉痕迹,一雙大長腿踩在地上,屬于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熏得他目眩神迷。
餘凜之忍不住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脖頸看,線條從鎖骨劃至深處,擠出明顯的一條線。
性感的要命。
媽的。
我兩輩子都沒見過的媽媽啊,我戀愛了。
嬴決緩慢的擡起手,正準備把眼前這個“小雞仔”也給解決掉,就看面前的人毫無遲疑的單膝跪下,随後一把摟住他大腿,聲線清隽悅耳,隻是低低的有些顫抖。
“謝謝大哥救命之恩。”
“......”
赢決動了動腿,沒甩開。隻得沉聲道:“放開。”
腿下的人依言乖巧的放開,他舒服了點,換了個更随意的站姿,吸了口煙問:
“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那個影子埋在他照下的陰影中,還低着頭,看不見臉,隻能看見戴着帽子的腦袋飛快的搖了兩下,獨特的冷質嗓音再次響起:
“不是......我不是跟他們一起的,我還要讀書呢。”
赢決眼睛一眯:“還在讀書,學生?多大了?”
沒有回答。
赢決等了幾秒鐘就沒耐心了,強硬的伸出大手卡住那個人下巴,逼迫他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