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決外套都沒穿,風風火火趕到華南街的時候,就見一兇神惡煞的男子抓着那看似十分“無辜弱小”的少年領子把人按在牆上,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眼瞅着就要落下來。
“咣!”
是另一隻拳頭打在一個腦殼上的悶響,男子吃痛回頭罵道:“誰啊,他媽的找死?”
赢決懶得回複,一拳怼在他下巴颏,又頂膝沖着小肚子來了一下,被巨力正面相怼的滋味相當不好,那混混先是被一擊沖天,胃裡的酸水又差點被打吐出來,險些看見自己去世多年的太奶。而後黑乎乎的視野裡被怼上一雙像野獸一樣的淺色瞳孔,乍一看不大像人,兇的要死,登時就破了膽子,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他打完人就回頭,正撞上一雙清意蓄水的眸,漂亮得近乎神性的面孔更凸顯出側臉幾道傷痕的刺眼,有種聖潔冷玉被淩虐的美感,又處處勾起人因完美之物被損壞的憐惜和煩躁。
餘凜之對上他目光,像是被燙了一般立即躲閃,比那天見他兇相畢露時要無措得多。
三次相遇,兩次都是在這小孩這麼狼狽的情況下,換做誰,心裡都會不好受的,何況年紀還這麼小,半大少年,正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
赢決的心軟了一半,想伸手又覺得不妥,微微彎下身子,柔聲道:
“我來了,沒事了......遇到危險會主動找大人求助,很棒。”
他安慰完又想起有人說過和青少年相處要多鼓勵誇獎,于是真的像一位大家長一樣貼心的安慰了少年。
要是他手下的小弟在這,看平時日天日地連路邊野貓都懼怕的兇狠老大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并且進行了笨拙的誇誇,估計眼珠子要和下巴一起掉下來。
餘凜之沒有說話,隻是擡起那雙蘊着“失落”和“委屈”的清眸靜靜看着赢決的臉,半晌,在赢決的心已經被小可憐徹底盯軟後,少年試探着伸出一隻手拉了拉他帶着硬繭的手掌,聲線低而堅定。
“赢哥......我能跟着你麼?”
赢決低頭看着那隻和他主人一樣漂亮脆弱的手,冷白的皮膚在微微月光下被照耀的近乎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溫度和它看起來給人的感覺一樣,是涼的。
他大腦罕見陷入一片空白。
并沒有發現面前微蹙着眉“脆弱”的少年,偷偷将身後的什麼東西一腳踢回了黑暗裡。
*
時間回到餘凜之剛剛發出短信的那一刻:
“劫财沒有,劫色的話——看不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