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三四十分鐘,二人從簾子裡面出來了,季願聲滿頭大汗,臉也不要了,兩隻胳膊扒在赢決身上,一瘸一拐的出來了。
赢決很嫌棄他,往後抻個脖子不讓他把汗蹭到自己衣服上:“你就是洗個紋身,又不是被打殘了,離我遠點。”
“能不能行啊,還是不是兄弟,沒殘也疼啊,你試試啊......算了你别試了,皮糙肉厚的知道什麼是疼嗎你,别撒手啊我靠。”
赢決不耐煩的把他攙出來,季願聲一蹦一蹦自己就跳到了沙發上坐着,感覺撿回了半條命,再一擡頭,那漂亮小孩手上拿着筆,手下還是書本,看見赢決,字都不寫了,直愣愣的就盯着人,專注的眼神簡直像狗看見了肉包子。
赢決是個死直男,但這小子沒心思他可不信。
雖然長的是很好看吧,見到的第一眼也把他驚豔到了,那眉眼,那鼻子那嘴,跟從畫裡走出來似的。季願聲平日還算是個體面人,混迹名利場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美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漂亮的這麼脫俗的。明明還是黑發黑眼睛,卻被那股萦繞的沉靜襯得有幾分冰雪似的剔透,要不是穿着最普通還有學生氣的T恤加上赢決說的困難身世,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高門貴族養出來的公子,通身一股子貴氣。
就是看他兄弟的時候,沉靜的美人味都被無意識散發的侵略性遮住了,那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他當了這麼多年gay了,他能看不出來嗎?
多半是赢決這厮搞什麼英雄救美,一不小心就被看上了,自己還一點沒有惹上了麻煩的錯覺。
不過既然赢決不信,他也不多管閑事。畢竟怎麼在這倆人之間看,赢決都不像是會吃虧的那一個。仔細一想其實還應該同情一下這小孩,赢決這人直的要死,把他掰彎無異于把鋼筋折斷,要是一條道走到黑,說不準要吃多少苦頭呢。
他想到這就忍不住樂了一下,頗有種雖然事情還沒發生但是吃到了瓜的感覺,小心翼翼換了個姿勢,趁着赢決進去收拾東西,主動跟少年套近乎。
“那個,同學,你今年多大了啊?”
餘凜之目光一直跟着赢決到關閉的簾子上,聞言輕飄飄收回眼神,答道:
“十六歲。”
十六歲?季願聲咂咂嘴,赢決這老家夥害人不淺啊。
“在哪兒上學啊?”
“南城七中。”
“哦哦,你學習是不是很好啊?”
餘凜之開始覺得他有點煩了。
有邊界感的人才不會問出這麼冒昧的問題!
他說他學習好,現在有人信嗎?一點證據也沒有,黑曆史倒是滿天飛,上南七一問所有人都得笑掉大牙。考試之前這牛還不能吹,他又不甘心承認之前那爛的像被人扔在臭水溝裡又被牛車碾了好幾次的成績是他“餘凜之”的。
可惡啊,今天也想罵原主一句。
不過這次更該罵的是這個人!不問學生成績,不問上班族工資,不問單身狗婚姻,不問成家人子嗣,這不是大家都默認遵守的社交規則嗎?這人看樣子都老大歲數了,怎麼這麼不懂事,沒情商!
他臭着臉,在心裡把這個人劃拉到“不想相處”的分類裡。
順便扭了下身子,把臉沖着店門,明晃晃表現出不想和他溝通的意思。
季願聲讨了個沒趣,見人不理自己了,料想他成績應該是不怎麼地。
不過學渣也行啊,赢決也是個學渣,沒考上啥好大學,當年被他那所謂親媽要求出國鍍金都不樂意去,理由是鳥語聽不懂一點兒,大二都沒上完就讀不下去了,辍學出來自己開店,和他媽也徹底斷了聯系。學渣也挺好,畢竟當時上學的時候赢決也看不慣那些盛氣淩人的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