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點點頭,她轉過去去看餘凜之,笑的眼尾處皺紋像是太陽花一樣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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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擊打□□的聲音回蕩在短短的胡同裡,梁城被按在磚瓦牆上,鼻子已經被打歪了,鼻血糊了滿臉,眼眶腫的擠壓着眼睛,光看臉已經看不出來是個人的形狀。
他無力的靠着牆滑下去,嘴裡吐出一口血沫,也許裡面還夾着一顆碎牙,咳嗽了兩聲,喘着粗氣說道:
“赢決,你為了個高中生把我打成這樣,不怕我報複你嗎?”
赢決把臉隐藏在黑暗裡,嘴邊猩紅的光明明滅滅。他把煙頭從嘴裡拿出來,蹲下身子,漫不經心的把火在男人沾了泥的手背上撚滅。
“啊——!草你……”
“别罵了,我沒媽,你不是知道麼。”
他站起來,随手把滅了的煙頭扔進垃圾桶,居高臨下的将腳踩在那隻手上,用力碾了兩下,表情冷漠的聽着對方的慘叫。
“你還知道那就是個高中生,是個孩子。”
“你腦子有問題?高中生你都要查,我沒發現的話,你還要查到人家祖宗幾代?”
梁城這時候倒是笑了,一邊抽氣一邊笑:
“查,當然要查。好不容易能發現一個你在意的人,高中生怎麼了,莫名其妙出現在你身邊,就算是個小學生,我都得去查查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操,你有病是不是?”
赢決怒了,扯起他的領子就是一拳,又嫌惡的把鮮血抹在他衣服上,狠狠一推。
“江馳跟你說什麼了?讓你這麼盯着我?你他爹的是變态嗎?”
梁城往後一張,又咳嗽了兩下,感受血沫回流進嗓子眼,竟是舔了舔流到嘴唇的鼻血,直勾勾的盯着他:
“馳哥什麼也沒說,不過我想,像赢老大這麼帶勁兒的貨色,隻要看見一次,無論是誰都不舍得放手的,不是嗎?”
赢決驚駭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眉心狠狠蹙起兩道深紋,狠聲道:
“你說什麼?”
“呵呵......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的,赢決,很多人都觀察着你呢,你不知道?你沒和你媽斷絕關系之前,這些人還不一定會出手,但前兩年你自己放的話,說你和路家徹底斷了......現在就得承擔後果。”
梁城從嗓子眼裡擠出“喀喀”的笑,格外瘆人:“你以為就我一個人盯着你?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什麼人,還真以為那個小屁孩是你找來的煙霧彈。可惜啊,我了解你,表面上叫嚣的比誰都兇,卻老忍不住施舍你那點爛好心......你就沒想過,你以為你是對人家好,實際上卻會害了他?”
“我蹦到明面上,你就拿我開刀......喀喀,還有很多暗地裡沒出來的呢,我承認我不是什麼聰明人,但赢決......”
他擡起充血的眼睛,呲開帶血的牙,猙獰的朝着赢決笑開了。
“你更是個蠢貨。”
“當時要爛一起爛,是你自己做的決定,現在想脫身?晚了!你以為,你還是個什麼好人?”
赢決咬了兩下牙,琥珀般澄明的眸子裡閃過狠戾之色,彎腰拎着梁城的領子就把他給拎了起來掼在牆上。
“還有誰?你,江馳,季家那群狗腿子?”
他神色間多了一絲洞明,略略勾了一點唇角,露出一顆尖牙,兇的要命,笑道:
“有人盯着我,我知道。你查我這事兒,江馳知道嗎?”
“你說我不知道你們這群人惡心的心思,那江馳要是知道你背着他做這些......還會把你當成一條好用的狗嗎?怕不是要把你日日夜夜重新拴在狗籠裡,生怕你反水咬他一口吧。”
赢決笑了,滿意的看着梁城的臉由得意變得慘白,松開了拽着他領子的手,順手幫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嘁了一聲。
“報複我?”
“你還是想想,怎麼在我捅破這件事之後,繼續讨主子歡心吧。”
他再怎麼爛,也是個硬茬,一時半會兒,别人沒法兒把他拉下去。就算有誰要動他,也得先掂量掂量,他會不會在出不去之前,魚死網破把那人先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