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春打開寝室門,缺乏通風的室内彌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又想吐了。
莫語春匆匆推開陽台門沖到廁所,把晚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胃部清空之後,她舒服了很多,身體深處湧出一股說不上的疲憊。
捂着肚子去接了杯熱水,吹冷風吹太久,莫語春的臉一直沒有血色,頭也發暈。
“感覺是發燒的前兆。”莫語春對007說道:“看來明天又要翹家教了。”
她的語氣充滿遺憾,眼裡卻閃爍着開心的光。
“休息一下也好。”
四下無人,不必擔心打斷莫語春扮演的007終于可以安心說話,“宿主剛剛和主角吵架,以後我們就可以放心做任務了。”
這才是它真正安心的點。
以黎一筝的性子,被人這麼說之後,絕不可能再自讨沒趣,接近對方。
加好友估計隻是強撐着面子不放,說不定等下她就删了莫語春,借此發洩自己的情緒。
作為反派聯盟的系統,007的思想十分不正派。
想到這段時間,看着黎一筝對宿主獻殷勤而多有猜忌的自己,007有些不好意思,态度真摯了許多:“宿主接下來等劇情發展就可以了。”
原劇情差不多也是在這段時間,最遲期末前,莫語春能在考試之前結束這個世界。
007已經在篩選下一個任務了,它決定再給莫語春找一個輕松一點的任務來做。
莫語春不知道007的打算,她翻出備課資料,又打了個哈欠,語氣含混道:“可惜寝室沒有藥,不然還能借着藥效,好好睡上一覺。”
不過發燒好像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吧?莫語春迷迷瞪瞪地想。
莫語春覺淺,多夢且失眠,遇到黎一筝之後這種情況更加嚴重,她幾乎每晚都能看到對方在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以上是原文的描述,為了好好扮演,她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沒有睡上一個好覺。
桌面上的台燈發出的光偏黃,莫語春物理意義上地把自己埋入了知識的海洋中。燈光照在她的發頂,發覺呼吸不暢後莫語春轉了下頭,半張臉都處在燈光下,睡顔看起來柔和而恬靜。
007沒有叫醒她。扮演任務對任務者本身傷害尤其大,他們扮演的角色大多都童年悲慘,不得善終。
系統除了日常的數據監督分析外,還兼顧關照任務者心理健康的任務。
但莫語春入戲快,出戲也快,簡直像天生吃這碗飯的人。
重新調出莫語春考核世界的資料,007想不明白那個世界崩潰的原因。
時間過去小半個小時,莫語春睡得腰酸背痛。
她活動着酸麻的手臂,門口突然傳來說話的動靜。隔着扇門聽不清楚,莫語春沒過多留意。
門把手壓下彈起,兩個女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栗色卷發的女生走到莫語春簾子外,喊了兩聲。
“小魚小魚,門口有你的東西。”
她的什麼東西?
莫語春迷茫,伸出僵硬的胳膊接過,向許莉莉道了聲謝。
許莉莉說的東西是一袋藥,包括胃藥以及一些常用藥。
袋子外面貼着便簽,但沒署名,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字指明給她。
猜出送這袋藥的人是誰,莫語春眼中的迷茫更深。
而她腦中,007發出了一聲尖叫。
*
“……她為什麼會生氣?”
黎一筝将這兩星期的事省略一些細節,簡略告訴電話那頭的好友,問出自己最大的疑問。
她始終不明白莫語春生氣的點,找不到出問題的地方,就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把藥送到莫語春寝室門口後,黎一筝心煩意亂得緊,原本隻是打算和好友傾訴一下心情,說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求助。
聞安宜将車鑰匙遞給門童,聲音懶洋洋的:“寶貝,你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
聞安宜剛來會所,還沒來得及喝酒,就收到了黎一筝的電話。
她還以為黎一筝是來邀她去玩,慶祝比賽拿獎呢,沒想到是情感咨詢。
算算時間,她們兩人也好久沒聚了。就是十月長假,這人沒回家,自己跑國外去參加什麼大賽了。
黎一筝還在等聞安宜的回答,聞安宜整了整措辭,說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你還沒意識到嗎?在這段關系中,你下意識将對方放在了弱勢位。你覺得她是可憐的需要照顧的,而你自然變成了那個施予憐憫與幫助的主導者。”
“如果對方确實可憐無比,相信她不會在意這麼多,反而會将你當做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抓住。”
“但你說的小可憐很明顯不是這樣。”
黎一筝沉默:“……”
旁觀者清,刨除黎一筝的個人濾鏡,聞安宜評價客觀:“在你的形容中,我感覺對方反而是享受一個人的诶。”
完全不像是黎一筝形容的被人誤會交不到朋友的小可憐模樣。
黎一筝反駁:“不,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