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筝主動走近莫語春,看她沒有動,擡手想要拉她,将将觸碰到時又有所顧忌般放下了手。
莫語春看着黎一筝空空如也的兩手,一言不發,眉頭蹙了一下又很快松開。
這樣也好。
莫語春還記得快到自己的上班時間,沒管黎一筝表情如何,她冷聲:“不了,你回去吧。”
說完就朝大門走去。
她的反複無常讓黎一筝一頭霧水,昨天不是說的好好的嗎?今天一起去吃早飯。
目光看到莫語春背後的包,黎一筝沒繼續想下去,快步跟上去,問道:“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莫語春不想理她,悶頭往前走。
看她腳步匆忙,明顯是有事着急去做,黎一筝想起兩人昨晚的聊天,很快明白了問題所在。
她看莫語春回複的起床時間很早,再加上她沒直說自己要吃什麼,就下意識以為莫語春要和自己一起去吃,給的時間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可看今天的反應,原來她昨天不是态度軟化,隻是單純為難她,想讓她揣度聖意啊。
黎一筝咬了咬腮幫,有些無力的暗火,卻不是對着莫語春,而是對着自己。
因為她發現自己是真的不了解莫語春,她甚至不知道莫語春的生活習慣,這樣還怎麼向她證明自己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的?!
黎一筝不會被這點小挫折打敗,很快調整好心情,快步推出車,跟在莫語春身邊。
她想要将功補過:“學姐,是去地鐵站嗎?我送你更快一點。”
路上還可以順帶買早餐。
早上隻有零星幾人在活動,莫語春不必擔心吸引旁人注意,面對黎一筝,她沒給一點好臉色,果斷拒絕:“不要。”
而且她也不是去地鐵站。
字正腔圓的兩個字,滿滿的拒絕意味。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黎一筝車一停,腿一支,鐵了心跟着莫語春。
“……”
黎一筝活像個狗皮膏藥,莫語春煩她煩得要死,但怕再糾纏下去上班遲到,隻好憤憤地止住腳步,轉身指着人:“不能一直跟着我,送完我你就得走。”
“知道了,莫學姐~”
黎一筝目的得逞,聲音藏不住的得意。
莫語春坐上後座,以為黎一筝這下總不會再作妖了,靠着後背靠跟人保持着最遠距離。
黎一筝往後一挪蹭,受座位限制沒占上多少空間,兩人之間的空隙依舊存在。
不過這點空隙在她歪扭着身,解下圍巾往莫語春脖子上套時蕩然無存。
做這個動作時,黎一筝臉上挂着毫無陰霾的笑,眉眼一起舒展開,姣好的面容明媚,像是清晨的陽光一樣,烙入莫語春眼裡。
不知是被吓到了還是過于意外,她沒有躲開,表情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女生。
黎一筝收回手坐正,沒有察覺到莫語春的異樣,态度自然道:“學姐,去地鐵站哪個口?”
她已經默認莫語春是要去做家教了,畢竟周末,背包,趕時間,種種元素混在一起,也就隻有這個答案了。
大學生做家教還是挺常見的。
“……去遇見咖啡廳。”
避免黎一筝自顧自趕路,将自己送到南轅北轍的地鐵站,莫語春隻得出聲回答。
她聲音低低的,看起來還不大精神。
黎一筝借着後視鏡偷偷看莫語春。發現她臉被風吹得雪白,沒有一點血色,而自己給她圍的圍巾早被解了下來,被她放在兩人之間的空隙裡抱着。
黎一筝張嘴想說什麼,不想逼人逼得太緊,最終還是閉上了嘴,體貼降低了車速。
莫語春:“……”
謝謝,但她要遲到了。
但是騎車到底比走路快,十來分鐘的路程縮短到三分鐘,莫語春好險在規定的時間之前打上了卡。
黎一筝現在也明白了莫語春是在這裡兼職。
把人送到之後,不用人再催,她幹脆地騎車離開了。
看着黎一筝離開的背影,莫語春松了口氣,低頭才發現,對方的圍巾還在自己手裡。
猜不出黎一筝是不是故意的,把圍巾疊好和自己的包一起放在休息室後,莫語春便套上圍裙,幫店長準備咖啡豆、奶漿等材料了。
時間在忙碌中飛快流逝,莫語春手腕傾斜,眼睛緊盯着杯子上的刻度線。
忽得,玻璃門推開,風鈴叮當作響。
來不及擡頭,莫語春揚聲招呼客人。
“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我們八點才正式開始營業。”
“沒關系,你慢慢來。”
熟悉的女聲響起,不需要去看,莫語春已經知道了來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