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想聽你的話了。”
“悟!”
夏油傑皺着眉頭按下戀人的手,輕輕搖頭,
“塌了之後重建很麻煩,我們還要把咒釘也放在這裡呢。”
“……好吧。”
六眼神子不甘心地放下手,
“要是等下有問題我就轟開哦。”
“嗯。”
不過很可惜,天元并沒有在這件事上撒謊,兩人沿着她提供的路線前行,三四分鐘就走到了薨星宮的最内層,而天元本人,正在那裡等待。
“你不是人。”
“?”
五條悟震驚地側過臉,
“傑,這個大拇指罵你!?”
“……”
夏油傑無語極了,
“大拇指隻是說實話,沒有在罵我。”
“……不願意喊我天元大人的話,隻喊我天元就行。”
天元雙手環抱,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亡魂——既然你在這裡,還拿回了自己的身體,羂索已經徹底死亡了吧。”
顯然,她知道的事情比五條悟和夏油傑想象中的更多,也更細緻,隻有一個問題。
“羂索是誰?”
五條悟挑眉,
“不會是那個粉色小皮球吧?”
“悟。”
“粉色小腦花。”
五條悟聽話地換了個稱呼,
“你認識她?還有,你為什麼是咒靈?當時不是說你初始化成功了嗎?”
“……”
粉色、小皮球?
這兩人難道拿羂索的大腦當皮球踢了嗎?
咒靈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問題太多了。”
她指向一旁數量剛好的椅子,
“一個一個說吧。”
————————————————————
天内理子的死亡,是壓垮夏油傑理智的第一根稻草。
從回到現世以來,黑發亡魂從未主動向戀人提起過關于星漿體少女的事情,自然也就沒解釋過什麼是“無垢之魂”。所以五條悟并不清楚——所有的星漿體,從靈魂層面上講,實際上是同一個人這件事。
但天元知道。
“那孩子的靈魂非常幹淨——所以她的□□也非常幹淨。”
她半垂着頭,簡單講述前因後果,
“很多看似毫無術式,但又能調動咒力的咒術師,實際上都隻是天生的術式不全,無法使用罷了。”
就像五條悟的六眼,總能伴随着“無下限”術式一起誕生,但擁有“無下限”術式的,卻不一定是六眼。每當出現這種情況,“無下限”術式的非六眼擁有者,便與沒有術式一樣——他們無法使用“無下限”,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調動咒力。
所有無術式的咒術師事實上都是這樣,不過是缺少了某些調動條件,才會看似沒有術式。
可星漿體是不一樣的。
星漿體是唯一擁有正常咒術師般調動咒力的能力,卻真的沒有任何術式的存在。
“唯有一張白紙,才能毫無幹擾地印上最詳細又最複雜的内容。”
天元總結,
“所以十年前,那孩子死後,我沒有任何替代品,也不可能有任何替代品,所以我死了。”
死于衰老,這種隸屬于物質世界的死法。
“所以你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夏油傑冷笑,
“活該。”
“嗯。”
天元沒有反駁他的說法,而是直接開始陳述下一個話題,
“我比較想知道,你們打算用什麼結界來取代我。”
她是真的很好奇,畢竟她所維持的結界,不僅能束縛咒力,監察咒術師和咒靈的地點,還能給日本境内的所有結界提供“支點”,讓“窗”這樣隻能調動一點點咒力的存在都能自由地使用“帳”,從而做好後勤工作。
“一個改良的檢測結界。”
五條悟靠在夏油傑身上,懶散地回答,
“咒力封鎖不需要,結界支援也無所謂,笨蛋到學不會自己放‘帳’的就老實離開。”
隻要這個新結界能檢測到咒靈的位置,繼續派發清理咒靈的任務,失去總監會的咒術界就不會天下大亂。
“原來如此。”
天元點點頭,
“确實足夠了。”
她仍舊是波瀾不驚的神态,夏油傑盯着她,蓦然開口,
“……也就是說,你很清楚你的結界會帶來什麼效果,是嗎?”
“是,我知道。”
咒靈那張大拇指頭一樣的臉上,還能依稀看出千年之人的樣子,曾經的内親王兼齋王語速緩慢,
“是我的結界,讓日本境内成為了全世界唯一的——咒靈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