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盅故作好脾氣地自嘲:“沒想到啊,我平時自稱茶癡卻還會被這樣小小的難題扳倒。”
他這樣說着,眼神卻陰鸷地盯着鏡瓷,像條毒蛇一樣嘶嘶地吐着蛇信。
鏡瓷不害怕蛇,沒有哪條毒蛇敢啃咬一面鏡子。
他隻疑惑眼前人是怎麼做到嘴角上揚眼睛卻能瞪人的。
人類的五官真是神奇,還能做出不一樣的心情。
明姐看氣氛有些尴尬便出來打圓場:“楊老師不也說了是兩年前,這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你平時又那麼愛喝茶,記岔了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輕輕扯了一下楊盅,示意他往攝像頭那邊看。
楊盅眼神的餘光掃到了主攝像機旁那台直播的機器閃着紅光,頓時也心裡一驚。
不知道直播開了多久了,是否将他眼中的兇色拍下。
他扯出一個微笑,聳聳肩裝出輕松:“估計也是,畢竟我兩年來喝了很多茶了,光是白茶就有很多種……”
楊盅盤點起白茶種類來,鏡瓷很給面子的鼓掌,薄骓沒看經紀人消息也不知道哪個是直播的攝像頭。
他皺着眉,理智和良心在心中博弈,最後是良心占了上風,他捂住麥悄悄湊到鏡瓷耳邊:“如果你還想繼續混下去,最好别再火上澆油。”
他點到為止,鏡瓷的麥沒關,指名道姓的話要是後期洩露給楊盅可不好。
鏡瓷正專心緻志地聽着楊盅的介紹,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
鏡瓷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火上澆油,是燒烤嗎?”
鏡瓷很喜歡看别人燒烤,燃燒的油脂不停地滋啦滋啦地一滴滴地下流打在紅光裡,烤爐裡的炭火也随之跳躍騰升。
他自信地問:“你在和我玩猜謎嗎?我猜對了嗎?”
薄骓:“?”
他原本的話語全都哏在喉間,看着鏡瓷“你”了半天沒吐出什麼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薄骓深吸一口氣:“你真的不打算把書讀完嗎?”
就算沒讀完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也該知道火上澆油是什麼吧。
文盲來參加什麼綜藝!
鏡瓷也問過馮招他真的不用讀書嗎。
馮招拍着胸脯保證:“娛樂圈十以内加減法都算不明白的人多得很,你可比他們好多了,你好歹會三位數加減法呢。”
鏡瓷驕傲地仰起頭:“我會三位數加減法,馮……經紀人說不需要了。”
從小一路重點名校,著名985大學研究生學曆的薄骓不理解他的驕傲點。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薄骓走了:“你開心就好。”
鏡瓷拉住了他:“所以我猜對了嗎?”
他眼神亮晶晶的,一副懇求的樣子。
薄骓心軟了一瞬:“對了。”
鏡瓷滿意地放開他,跑去楊盅身邊聽他繼續吹牛了。
薄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奇怪自己怎麼就那麼鬼使神差和他說那麼多。
明明前五分鐘還在想一定要和這個小私生劃清關系的。
他正納悶呢,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
薄骓擡頭一看發現是明姐暧昧的眼神。
他心說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明姐見多識廣,“哎呀,我都知道的嘛,不用多說了。”
薄骓咬咬牙:“我們真的沒有談……”
下一秒明姐的話卻将他瞬間打入十八層地獄:“在直播攝像頭面前還這麼恩愛,什麼矛盾讓你倆分的手?”
“直播攝像頭?”
薄骓宛如晴天霹靂。
他知道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明姐一副過來人的表情道:“小情侶嘛,誰不是吵吵鬧鬧過來的?說不定你們這次分了再合關系更好了呢,哦對了你們見過家長沒有……小薄你怎麼了?”
薄骓面如死灰:“我的清白、沒了。”
出道将近十年,薄骓從沒炒過cp更沒演過偶像劇,明明他的初吻都還在,可在他人眼裡卻什麼都失去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小私生——
鏡瓷!
明姐打斷了他尚未開始的陰暗想法:“楊老師吹完了,我們過去吧。”
鏡瓷從導演那裡拿了一沓厚厚的信封和任務卡,他注意到了主攝像機旁邊的一塊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地飛過很多字。
導演卻誤會他在看監控器旁邊的小馬紮:“你想休息了?”
鏡瓷想說沒有,但他又對這個東西很好奇。
導演揮揮手:“等會你再休息。”
鏡瓷雀躍地跑了回去,開始宣讀嘉賓們的資金數額。
明姐答了全對,是最富裕的,打卡資金有五百元。
薄骓答對了兩個,也有兩百塊。
雙馬尾的女生有三百元,鉚釘衣服的男生有四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