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瓷被吓到了,“哥?”
可往日一直對自己很溫和的辭鏡此時眼底滿是一片混亂,他的妖力極其不穩定,甚至指甲也變得尖銳彎利,更像是一頭野獸,視線更是死死地盯着鏡瓷的胸口,這裡藏匿一顆滾燙的妖丹。
鏡瓷敏銳地感覺到了殺氣,連忙手腳并用地掙紮了起來,妖丹越來越燙,大量的妖力析出抵抗着辭鏡的威壓。
他感覺到辭鏡現在意識全無,甚至還想攻擊他并奪走他的妖丹。
然而辭鏡比他早化形幾年,實力遠在他之上,鏡瓷的反抗毫無作用,甚至完全激怒了處于狩獵狀态的辭鏡。
他的手猛地掐住鏡瓷的脖子,并且力度逐漸加大圈口縮緊,鏡瓷并不會有窒息的感覺,他更畏懼自己的頭顱被整顆掐下。
他握着辭鏡的手腕,“辭鏡、你清醒……一點!咳咳,我是鏡瓷……”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變回本體,器妖的本體沒有走動的能力,如果黃銅鏡被摔碎鏡瓷将再也無法化成人形。
他不停地蹬腿狂踢辭鏡,但效果甚微,鏡瓷的脖子越來越疼,屬于鏡子的崩裂聲漸漸清晰,鏡瓷絕望地閉上了眼——
“砰”!
他睜開眼,發現薄骓拿着一根棍子狠狠地打在了辭鏡的頭上。
辭鏡似乎是被敲碎了頭骨,閉上眼暈了過去。
薄骓丢掉棍子,将鏡瓷扶了起來。
“你哥怎麼回事?有狂躁症嗎,還是狂犬病?”
辭鏡剛剛的樣子屬實恐怖,完全不記得鏡瓷是他心心念念的弟弟了,掐得手背青筋凸起幾乎沖破皮膚,似乎是要把鏡瓷的脖子掐斷一般殘忍。
鏡瓷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這裡已經有了被擠壓嚴重的裂紋,他不敢讓薄骓看到。
“我、我不知道……”
鏡瓷用咳嗽掩蓋着修複銅鏡的聲音,“咳咳、我也是第一次、咳咳咳、見到他這樣。”
薄骓也沒空去糾結辭鏡什麼病了,伸手将他扛了起來,又扯着鏡瓷往樓下沖。
馮招帶來的車已經等候多時了,三人離開醫院在公路上甚至與聞風趕來的媒體擦肩而過。
馮招開車快但不穩,辭鏡閉着眼坐在後面頭不停地撞擊着車窗。
鏡瓷擔心他給車窗撞碎了,一直盯着他看。
薄骓這才有空去想辭鏡的問題,他直接問:“你知道辭鏡有什麼病嗎?”
馮招被問得奇怪,“病?這我上哪去知道去。”
薄骓卻堅持,“你問問他的經紀人,辭鏡的狀态不對勁。”
馮招先帶他們去了酒店,将辭鏡扶到床上後便跑去打了電話。
辭鏡沒有經紀人,他的資源都是歡興老總直接給他的,馮招隻能找他助理問。
助理卻說沒有,“辭哥脾氣很好的,也沒見過他吃什麼藥,是不是弄錯了。”
薄骓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他分明就是有狂躁症。”
莫名其妙攻擊鏡瓷,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馮招隻能繼續去打電話,薄骓不滿地回過頭,發現鏡瓷在幫辭鏡擦臉。
他打濕了毛巾,先給自己擦了一遍,然後又給辭鏡擦。
薄骓:“……你等等。”
鏡瓷有些茫然:“怎麼了?”
“誰教你的共用毛巾。”
他奪過鏡瓷手裡的毛巾,重新開了一條新的打濕給他,“别和他人共用毛巾,不衛生。”
鏡瓷有些不解,他一面鏡子為什麼不能和一尊白瓷共用?
他們這幾天都是這樣用的啊。
薄骓輕輕點他的鼻子,“反正不可以和别人共用毛巾,多髒啊。”
人類總是有奇奇怪怪的規矩。
但鏡瓷坦然接受,“好。”
酒店空房不多,馮招就給他們倆開了間雙人房,薄骓則是大房床,馮招自己住個标間。
也不怪他,畢竟馮招開房的時候還不知道辭鏡發病了。
薄骓想了想便問:“你和我睡吧,萬一他半夜起來又發狂掐你怎麼辦?”
鏡瓷愣了一瞬:“啊?”
薄骓無所謂:“我可以睡沙發。”
然而他們一起到了大房床後才發現這個沙發太小了。
單人沙發怎麼睡呢?根本睡不了。
鏡瓷試了試,發現自己側躺下來就像翻蓋手機一樣被夾住了。
薄骓更是睡不下。
薄骓隻能拿出了櫃子裡的所有的枕頭和被子,在床上做了個分界線。
“我睡這邊,你睡那邊。”
雖然鏡瓷現在是個好人了,可他做過私生的事不能被磨滅。
薄骓說:“你不能越過這條線,否則我們就不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