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瓷瞬間慌神了,支支吾吾地:“這是、這是什麼呀?我好像沒見過……”
他移開眼神,薄骓開口:“也許是别人帶進來的,他怎麼可能知道。”
喬女士拍拍手,那根狐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她坐在鏡瓷身邊,溫和低聲地詢問他的基本信息。
鏡瓷低着頭,他很少見這樣溫柔的長輩,答話時有些唯諾。
薄骓看出了他的窘迫,“爸,媽,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小瓷單獨說說話。”
喬女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什麼怪物嗎?要把小瓷吃掉似的吓人。”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與薄先生一起離開了,走時十分貼心地帶上了門。
鏡瓷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薄骓笑話他:“怎麼這麼膽小,很怕遇見長輩嗎?”
“那倒沒有。”
鏡瓷其實是有些心虛,按理來說薄骓的父母作為普通人應當看不出他的身份,也無從得知兩人的過往,但鏡瓷就是很心虛。
薄骓給他拿了一個橙子,“要吃嗎?”
鏡瓷說要,于是薄骓自然地拿起水果刀,将橙子削皮剝好遞給鏡瓷。
鏡瓷忘記了他是病号,往嘴裡塞了一瓣甜甜的橙子。
“很好吃,”鏡瓷順手給他塞了一片,“你也嘗嘗。”
正在擦拭刀的薄骓嘴裡冷不丁被塞入一片橙子,一下沒反應過來被嗆到了。
糟糕,前幾天給薄骓嘴裡塞東西塞習慣了,鏡瓷還沒來得及改。
鏡瓷連忙将橙子放下:“對不起!你沒事吧。”
他擔憂地拍薄骓的後背,好在薄骓并沒有被嗆得很嚴重,沒一會就緩了過來。
鏡瓷很愧疚:“我下次一定不會突然給你塞東西了。”
薄骓連忙說沒事:“你想塞的話也可以。”
他再申明:“你給我的橙子很甜,我很喜歡。”
鏡瓷仔細地觀察他的神色,發現薄骓似乎真的沒有生氣或者讨厭的迹象,“那你還要嗎?”
薄骓點頭,卻拒絕了鏡瓷遞過來的橙子,“我手上有點不方便。”
他剛剛剝了橙子,手上還沾了許多汁水。
鏡瓷從善如流地說好,将橙子喂到了他嘴邊。
病房裡都是甜甜的橙子味,吃完後薄骓擦了手,忽然道:“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鏡瓷說:“我們是朋友呀。”
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嗎?
鏡瓷覺得作為朋友理所當然地要向薄骓伸出援手。
薄骓低下頭,“可我以前對你很不好。”
因為傷害過,所以薄骓對鏡瓷的不計前嫌難以置信。
鏡瓷感覺時機正好,“那我和你道歉,你接受嗎?”
薄骓說當然,“我已經接受過你的道歉了。”
“不是因為那個……”
鏡瓷想說是因為我把你吓暈的事,可房門被敲響了。
“抱歉,”喬女士的聲音傳來,“恐怕要打斷你們了,我們要給阿骓做一下檢查。”
鏡瓷說好,起身開門。
薄先生身後跟了一位戴着口罩的醫生,身材高大,裸露在外的眉眼也很好看,重點是鏡瓷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鏡瓷有些不安,“那我就先離開了。”
他匆匆離去,沒有注意到醫生莫名回頭望了他一眼。
鏡瓷一路跑回酒店,馮招已經來了,在他的房間裡等他。
他一推開門便看到馮招在哄坐在天台上的小狐狸下來。
狐妖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似乎在說人類滾開。
鏡瓷把馮招給忘了,昨天回來太困了直接将狐妖塞進了自己的被子裡,結果讓他們打了個照面。
馮招已然拜倒在狐狸的毛茸茸之下,掐着嗓子不停道:“小狐狸,哥哥給你吃好吃的,快下來……”
鏡瓷趕緊勸阻道:“馮哥,它很兇的,萬一咬你怎麼辦?”
馮招眼裡全是憨态可掬的小狐狸,“不會的,小狐狸,嘬嘬嘬,來哥哥這裡。”
鏡瓷看狐妖似乎已經在發怒邊緣了,趕緊找了個借口将馮招支出去。
狐狸跳下來,砰地一下變成了人,“在逗狗嗎?怎麼可以對我嘬嘬嘬!”
鏡瓷将毯子披在他身上,“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馮哥隻是人類嘛……”
狐妖翹起二郎腿,“你老公怎麼樣了?”
“他不是……算了,薄骓看起來還不錯。”
狐妖得意洋洋:“那當然了,我是誰啊,我伏澧一出手什麼都能輕松解決。”
他驕傲地昂頭:“我們今晚再去一次,勢必要讓他藥到病除。”
鏡瓷說好,他換了衣服上床打算休息一會。
狐妖忽然湊過來聞了聞他的味道,又繞着鏡瓷聞了一圈确定,随後他道:“你身上怎麼有捉妖師的味道?”
鏡瓷奇怪道:“可我沒遇到捉妖師啊。”
狐妖又繞着他聞了一圈:“有,而且很重,你和這個捉妖師距離很近過。”
鏡瓷疑惑極了,“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