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瓷躺在沙發上,将劇本高高舉起。
他納悶地問:“為什麼要喜歡孤钤啊,他明明是個壞蛋。”
長得醜,又愛騙人。
鏡瓷如果是硫笙,遇到他的第一面就會把他戳死。
他把劇本丢下,翻身坐起來。
碰巧薄骓從樓上的健身房下來,“怎麼了?”
鏡瓷是第一次演戲,不懂的地方很多。
尤其是對于情愛這個方面,他更是懵懵懂懂。
雖然說薄骓沒拍過感情戲也沒談過戀愛,但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吧。
薄骓自然比鏡瓷懂。
鏡瓷把劇本撿起來,“為什麼這裡硫笙要親孤钤呢?”
薄骓拿過劇本看了一眼。
這一幕是電影中期,孤钤已經與硫笙在一起了,但硫笙從這裡才開始真正愛上孤钤,所以在夜半時分克制不住地親吻裝睡的孤钤。
而孤钤在此之前是救了硫笙的,再算上先前為硫笙搶回錢包一事,孤钤已經兩次出手相幫。
再加上孤钤本身出自仙家名門,君子六藝樣樣精通,而硫笙曾是貴族公子,深愛金銀堆起來的風花雪月。
因此硫笙很容易就愛上孤钤,他做人也不愛拐彎抹角,确定了自己心意後便主動向孤钤示愛。
薄骓坐在鏡瓷身邊,“現在我是孤钤,你是硫笙,和之前一樣,我幫你搶回了錢包還救了你,你會喜歡我嗎?”
鏡瓷細細思考:“會吧。”
薄骓靠近了他一些:“現在我要吻你了,你會拒絕嗎?”
鏡瓷很果斷:“會。”
“可我拿回了你的錢包,那是你身上僅剩的錢了,”薄骓可憐兮兮道,“我還救了你,那個時候你就要死了。”
鏡瓷很為難:“可是錢包是你讓人偷的,我的傷也是你造成的,你還是我的殺父仇人……唔?”
薄骓忽然捂住了他的嘴,“硫笙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呢?硫笙現在還是信任孤钤的。”
鏡瓷将心态擺正回來,“好吧,我信任你。”
薄骓問:“現在我要吻你了,你還會拒絕嗎?”
硫笙不會拒絕,可鏡瓷會。
鏡瓷發現演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他垂下眼睫:“我不想和汪襯親親。”
他沒頭沒腦地話讓薄骓一愣:“怎麼又扯到汪襯了?”
鏡瓷很難過:“因為你不是孤钤。”
薄骓笑了一下,“不會真的讓你和他拍吻戲的,會找替身的啊,如果你也不想找替身那我陪你演好不好?”
好奇怪的說法,鏡瓷沒聽懂:“即使你不是孤钤?”
薄骓溫柔地整理他垂下的額發,“對啊。”
鏡瓷同意了,回答先前的問題:“那你現在可以親我。”
他閉上眼睛,微微仰起臉,像是主動送上門一般。
薄骓喉結上下滾了滾,“隻是一個假設,沒有要真的親……”
鏡瓷睜開眼,“是嗎?”
“嗯。”
薄骓繼續道:“所以我現在吻你你不會拒絕,代表你是不讨厭我的,對吧?”
鏡瓷點點頭。
薄骓又指着劇本:“你看,硫笙覺得孤钤總能和他談到一起去,和他相處時感到舒心,說明他将孤钤視為知己。後面的獨白又寫孤钤明白硫笙想重振家族又無能為力的想法,但是孤钤尊重硫笙,所以不會在他面前提起這些事,隻是旁敲側擊的鼓勵他……孤钤對硫笙來說是不是好人?”
鏡瓷有些遲疑:“是……”
薄骓合上劇本:“所以你并不讨厭孤钤,孤钤還為你做了很多事使你感動,有了這個基礎,你會不會對孤钤産生好感?”
鏡瓷恍然大悟:“那我會有點喜歡他。”
薄骓閉上眼:“現在我是孤钤,你會想親吻睡着的我嗎?”
他原本以為隻會等到鏡瓷清脆地說會,但沒想到微涼的氣息撲面而來,随後唇上落下一點柔軟。
薄骓驚訝地睜開眼,卻迎面撞入鏡瓷疑惑的眼底,他正半趴在自己懷中,彼此都呼吸幾乎相纏。
“是這樣嗎?”
栀子花的香氣萦繞薄骓鼻尖,明明用的是一樣的洗護用品,可鏡瓷身上的卻格外香。
薄骓瞬間大腦充血,臉頰的溫度也迅速飙升變得滾燙,兩人近得幾乎一動就會越過朋友的界限,他害怕沖撞了鏡瓷,隻能僵硬地擡起頭與他對視。
鏡瓷沒有得到他的回答,遲疑地再度低下頭,清晰地又一次碰了碰薄骓。
“是這樣嗎?”
薄骓被栀子花香得眼前猶如煙花炸開,幸福到找不着北:“我……”
忽然間鼻尖一涼,鏡瓷從他身上彈起,一下扯出了十幾張紙巾全部呼上薄骓的臉,“你怎麼流鼻血了?”
薄骓狼狽地捂住鼻子,“沒事、沒事,最近有點上火。”
他沖進一樓的衛生間,将紅透的臉泡進冷水裡,好一會兒才擡頭。
鏡瓷很擔憂地站在門口看他。
薄骓輕咳一聲:“對,就是這樣。”
不過劇本裡并非隻是這樣蜻蜓點水。
鏡瓷自己也發現了,主動邀請道:“還可以再來一次嗎?”
鼻腔内又湧上一陣涼意,薄骓隻能将鏡瓷的小熊還給他:“我、我先去做飯了,你用小熊試一試。”
鏡瓷抱着失而複得的小熊,蹦蹦跳跳地走了。
薄骓終于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