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在這裡面。”
鏡瓷舉着槍,低聲提醒身後的薄骓。
薄骓捏緊了懷中的符紙,“好。”
鏡瓷大緻看了一眼薄骓的臉色,感覺他似乎沒有很害怕。
他放心了不少,給槍上膛後悄悄貼上房門。
裡面沒有一絲動靜。
鏡瓷聞了聞空氣裡的鬼氣,笃定地撞開了門。
他彎腰蹲下,薄骓在他身後,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符紙沒拿穩,居然飄飄忽忽地往下墜。
鏡瓷心說不好,果斷開槍。
槍裡并非普遍認知裡的子彈,而是一張縛妖網。
縛妖網裹着符紙朝吊在房梁上的女人砸去,頃刻間鬼氣森森,女鬼龇着尖銳的牙齒朝薄骓刺來。
薄骓瞳孔放大,僅僅是遲疑了一秒便被女鬼長長的指甲刮傷了側臉。
鏡瓷連忙叫停:“可以了姐姐,他不行了。”
女鬼立即停下,但為時已晚,薄骓還是眼神渙散,踉跄幾步後就要往前栽。
“不關我事啊,我都沒碰到他!”
女鬼急急收回手撇清關系。
鏡瓷扶住了倒下的薄骓,不好意思地和女鬼賠罪:“不好意思啊姐姐。”
女鬼撩起了長長的頭發,露出一雙薄骓熟悉無比的紅色眼睛。
“咋過去幾十年了膽子還這麼小。”
她啧啧感歎,“他小叔六歲看到我都沒變過臉。”
鏡瓷熟練地把薄骓扛起來,“打擾了,姐姐再見。”
女鬼的指甲噼裡啪啦地相互碰撞着,“過幾天請我去做美甲啊!”
“好。”
闊别了女鬼,鏡瓷扛着薄骓下了樓。
薄載坐在樓下拿着把梳子給狐妖梳毛。
“怎麼樣?”
鏡瓷歎了口氣,把薄骓放在了沙發上。
“還是沒撐住。”
狐妖從薄載腿上翻身坐了起來,順便用後腿踢開薄載的手。
“直接送去做做任務吧,”狐妖說,“我們這有一個不是很難的委托。”
鏡瓷皺起眉:“不了吧,本來哥哥膽子就小。”
薄載将委托信息發給鏡瓷,“試試呗,不行再找我們。”
鏡瓷看了眼手機:“商場靈異事件?”
薄載發來的是一個商場負責人的委托,負責人請求薄載出面幫他們檢查商場裡是不是有不幹淨的東西。
這座剛建成的商場晚上總有孩子嬉戲打鬧的動靜,但幾個保安拿着手電筒檢查了好幾遍都沒找到什麼小孩。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裝上攝像頭,可每到晚上攝像頭都會奇怪地碎裂。
鏡瓷仔細看了一下:“真的不難嗎?”
“應該是小孩的陰靈,”薄載說,“小朋友不會很難對付,除非是死了很多年的。但負責人說商場在建時毫無異常,建好後才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鏡瓷猶豫地看了一眼薄骓。
“去、去吧,萬一他不怕小孩呢?”
話是這麼說,但到了現場薄骓還是有些緊張。
負責人狐疑地打量戴着口罩的兩人。
“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們?”
演員的修養讓兩人面色不改,“我們都是大衆臉。”
真大衆臉的負責人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鏡瓷直奔正題:“那些小孩的聲音你們有錄下來過嗎?”
負責人正色道:“有的。”
他從手機裡調出了一段音頻放給兩人聽。
音頻裡一開始很安靜,慢慢地傳來了幾聲貓叫,随後便是一個孩子的問話:“我們去拍皮球嗎?”
“可是那裡有貓,我不想和你拍皮球。”
“我們去拍皮球嗎?”
“那裡有小貓,我們去摸小貓吧。”
“我們去拍皮球嗎?”
“……好吧,你丢給我我再丢給你。”
随後便是皮球掉在地上的聲音。
商場很大,裡面還沒有入駐商戶,皮球掉落在地時傳來了不小的回聲,緊接着就是兩個孩子的嬉笑聲。
錄音到此結束,負責人将錄音發給了他們。
薄骓問:“每天晚上都是相似的對話嗎?”
負責人搖頭:“不是,但基本都是拍皮球。”
薄骓與鏡瓷對視一眼。
許多出事故夭折的孩子其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并且記憶也會變得混亂,經常重複生前最喜歡做的事情。
比如像這兩個孩子一樣拍皮球。
鏡瓷想了想:“還有其他錄音嗎?”
負責人搖頭:“這是我們偶然用錄音筆錄下的,奇怪的是之後想再錄點不一樣的設備卻總是失靈。”
鏡瓷也不強求,“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出來拍皮球?”
“大概是淩晨一點至三點這樣。”
鏡瓷決定帶薄骓晚上聽聽看。
他問薄骓能行嗎。
薄骓喉結緊張地滾動幾下,肢體語言再說不行,但自尊心卻讓他堅持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