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瓷對鬼屋很熟悉,畢竟在這裡工作了五年,這裡面其實沒有很恐怖的東西。
可是薄骓才去了一次,還忘記了。
要是讓他想起來會不會好一點呢?
鏡瓷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PD換,PD不同意,因為——
“這樣沒有看點。”
樂喻倒是說能讓邊先生出錢威脅PD,但這樣又太麻煩他們了。
去找薄先生和喬女士,他們卻都希望薄骓能去曆練一下膽子,不然做不好捉妖師。
所以鏡瓷隻能希望薄骓把這件事想起來了。
光靠薄骓自己是不可能的,他才剛剛入門呢。
鏡瓷也不會恢複記憶的法術,便不停祈禱狐妖和小叔快來。
盼星星盼月亮,開拍了都沒把這兩人盼來。
急死鏡瓷了,在開拍前不停地給他們發消息打電話,結果他們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一邊的薄骓的聲音其實已經開始發顫了,可是在攝像頭面前他又不肯暴露短處,硬着頭皮道:“寶寶,快開始了,過來吧。”
鏡瓷欲哭無淚:“哥哥,是我害了你。”
“怎麼會呢?”
薄骓手抖得不像話,摸起來也有點涼。
他強裝鎮定:“沒事,我們走。”
這次節目沒讓攝像師一起進來,說是為了打造兩個人的專屬氛圍,所以他們在監控室拍他們反應。
薄骓緊緊抓着鏡瓷的手,“沒事。”
這個鬼屋似乎改了些通道,鏡瓷帶薄骓在一樓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自己工作過的走廊。
“咦?我走錯了?”
他不信邪,又帶着薄骓轉了一個圈。
一樓沒有真人NPC,全部都是假的機器,中途薄骓踩中了兩次陷阱,一度差點暈倒。
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寶寶,我們是不是在繞路。”
“啊、啊,沒有吧……”
鏡瓷假裝用手扶牆,實際上在摸員工通道的門。
他好不容易摸到一扇沒上鎖的,咽了咽口水猛拽一把沒搞清楚情況的薄骓,帶着他走入狹窄的人工通道。
薄骓被拽了個踉跄。
“怎麼了寶寶?”
鏡瓷牽着他快速跑起來,“哥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員工通道都是互通的,鏡瓷工作的地方就有通道,估計是鏡瓷走了,老闆就把那個地方封閉了,員工通道卻沒有關閉。
狐妖靠在他以前的工位旁邊揮手:“hi。”
“小叔?嬸嬸?”
薄載沖他點點頭。
“你們怎麼在這裡?”
狐妖捏緊了拳頭:“你要是再叫我嬸嬸我就弄死你。”
但這不是重點,鏡瓷連忙道:“大人,小叔,快讓哥哥恢複記憶吧。”
“恢複記憶?”
薄骓疑惑地看向鏡瓷,“你怎麼沒和我說啊?”
“因為我想給哥哥一個驚喜,而且……”
鏡瓷摸了摸闊别已久的鏡面,“這裡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對着狐妖鞠躬:“大人,麻煩您了。”
狐妖揮揮手:“都是小事。”
他讓薄骓站在原地,随後将手放在他頭上。
薄骓求救地朝薄載看了一眼,可惜親小叔嘴邊挂着笑,絲毫沒有要救他的意思。
“看着我。”
不知道哪裡來的風開始彙聚于薄骓頭頂,狐妖的眼睛也變成了幽幽的綠色,緊接着身後冒出了幾根巨大的狐尾,在空氣中舞動着凝聚出了一個亮白色的光團。
狐妖低低念出了一串咒語,白色的光團慢慢地漂浮到了薄骓頭頂。
“騰”地一下,光團進入了薄骓的大腦,頃刻間薄骓眼前浮現出了許多場景,一幀幀一幕幕地極速滑過。
有鏡瓷躲在衛生間向他道歉的時候,也有戴着小貝雷帽出現在綜藝上的時候,還有他啃糖葫蘆時鼓鼓囊囊的臉蛋、抱着小熊玩偶啵啵兩口、在小巷子裡被親……
許許多多,一直到前方有一輛車沖撞上來,薄骓終于清醒了。
“我……”
“哥哥!”
鏡瓷擔心地撲上來:“你還好嗎?”
記憶的灌輸帶來了細微疼痛,但神奇地是看到鏡瓷就不痛了。
“哥哥?”
薄骓長久沒有反應,他着急地扭頭去問狐妖:“哥哥是不是傷到腦子了?他是不是變成笨蛋了?”
“怎麼可能?你再等等看。”
“可是哥哥還沒有反應……”
薄骓等不到他把話說完了,伸出手将鏡瓷抱緊了。
“瓷瓷!我終于想起來了!”
那些被故意抹去的記憶回籠,薄骓緊緊地抱着鏡瓷,怎麼都不肯撒手。
“幸好、幸好你沒有讨厭我……”
也幸好他還記得自己對鏡瓷的感情,哪怕忘記了,可看到鏡瓷依舊會感到悸動。
鏡瓷伸手擦掉了他臉上的淚水,自己的聲音都帶了些哽咽。
“哥哥,我也好想你。”
失憶後的薄骓還是薄骓,他依舊對鏡瓷一往情深,但是沒來當初的記憶就總是少了什麼東西。
幸好現在回來了。
屬于鏡瓷的薄骓完整了。
薄骓低下頭,胡亂地親掉鏡瓷眼角的淚水,但其實他眼前也已經朦胧了,“當初是我不對,騙你鬼屋NPC是私生。”
“我知道的,我不介意。”
鏡瓷把臉埋進他胸口,“如果你不騙我我就不能遇到你啦。”
薄骓也笑了,“還好我膽子小,不然我也不能遇見你了。”
“嗯嗯!”
鏡瓷擡起頭,踮起腳湊上去,“哥哥——”
“喂。”
狐妖叉着腰:“是我讓你恢複記憶的,不說謝謝就算了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愛啊?”
薄載從後面抱住狐妖,暧昧地去親他毛茸茸的耳朵。
“芙芙,你不是有我嗎?”
“你也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