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真的聰慧還是裝模作樣,隻要她扮演好四王妃的角色,不亂講話,不惹是非,那他暫且留着她。
若是她不知好歹,觸及了自己的底線……
顧懷輕哼一聲,眼底劃過一絲狠戾。
他勾唇輕嗤,“你若安分守己,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但倘若你想趁機搞破壞,觸及了本王的底線……本王絕不輕易饒恕你。”
周時悅微微颔首,“妾身謹記王爺教誨。”
王爺所說的底線,怕就是今日在王府門口瞧見的那位公子吧。
雖然王爺沒有言明,但她隐約猜到了幾分。
王爺定是怕她在王府說些什麼,被那位公子聽去吧。
不過,那位公子既然能得王爺青睐,想必定有他獨特之處……
馬車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四王府門外。
顧懷率先掀開車簾,跨出馬車,頭也不回的往王府内走去,進入王府,未走幾步,又轉頭看向身後。
周時悅緊随其後,低垂着眉眼,規規矩矩地站立于他左手側半步之外。
顧懷瞥了她一眼,冷淡道:“日後若是無事,呆在側院便是,莫要來正院打擾。”
周時悅擡眸對上他冰冷至極的黑眸,恭敬應是,“妾身遵命。”
顧懷邁步繼續朝前走去,周時悅則帶着丫鬟往側院而去。
周時悅回到側院,夏薇終是未忍住,問道:“小姐,您方才為何要忍氣吞聲?”
王爺怎能如此?她家小姐怎麼說也是皇上賜婚給四王爺的。
縱使王爺不喜歡,也斷斷不該這般怠慢她家小姐,說那些傷人心窩的話!
周時悅捂唇輕咳了兩聲,并不覺得委屈,“王爺所言極對,在人前我當好四王妃便是,至于其他的,就不該是我操心的。”
若能一直如此,也好。
原本成婚前我還在想,嫁到四王府後,該如何與王爺相處,眼下王爺如此安排,甚好!
夏薇忙輕拍她的背脊幫她順氣,“小姐,您沒事吧,奴婢去請個郎中給您瞧瞧吧。”
周時悅擺擺手,“無礙,隻是喉嚨癢罷了,喝點茶水,休息片刻便好。”
夏薇将桌上的茶水遞給她,看着她略顯蒼白的臉頰,皺起秀眉,道:“要奴婢說,今日進宮時,小姐何不把昨日成婚之事,還有王爺将男子養在府中之事,一并告訴皇上和皇後娘娘,讓他們替小姐主持公道呢!”
周時悅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神色平靜,語調溫和,“此事日後莫要再提了,也切記,成婚時發生的事和王爺與男子之事,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即便日後回府,爹問起時,也不能說。”
夏薇咬唇,仍是難以咽下心中的憋悶和憤怒,“可是小姐……”
周時悅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疲憊的揮了揮手,“好了,莫再多嘴,我累了,你退下吧。”
夏薇抿着唇瓣退下。
周時悅望着夏薇離開的背影,暗歎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眸,耳邊響徹着夏薇方才不滿的抱怨。
她知曉,夏薇是擔憂她,怕她日後在王府受欺負……
可她并不在意,也不想當四王妃,既然王爺已經将話挑明白,那她在外人面前隻需扮演好四王妃的角色便是。
等有一日,王爺不再需要維系這段虛假的關系時,能賜給她一紙休書,也是不錯的。
顧懷來到正院,找了一圈也沒瞧見季之揚的身影。雲福告訴顧懷,季之揚和江妄一起出府去了,現在還未回來。
顧懷蹙了蹙眉。
難不成,又去了仙香樓?
他倒是去的勤快。
顧懷坐于桌案前,拿出了書卷。
一旁的下人奉上熱乎乎的茶點,“王爺,您用膳嗎?”
顧懷搖頭,“不吃。”
他不餓。
原以為季之揚會在府中等他的,未想到,和他幾乎同一時間出府的,到現在都未回來。
難不成今日在王府門前瞧見周時悅生氣了?
下人躬身離開房間,順勢帶上門。
顧懷翻了兩頁書,腦海裡浮現出季之揚昨日醉酒的畫面。
他薄唇微勾,隻覺得季之揚喝醉了,倒真是可愛。
那般俊俏的臉龐,迷蒙着雙眼,紅潤誘人的唇瓣蠕動着,喚他夫君時……那副樣子實在是勾人。
顧懷心尖一顫,突兀的覺得喉嚨幹澀,猛地合上書卷,靠在椅背上。
“咯吱——”門從外推開,季之揚走了進來。
瞧見顧懷倚在椅背上,季之揚徑直走向他,笑道:“還以為你在忙,未想到,原來是在偷懶。”
顧懷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入懷中,“你不在,覺得有些無趣罷了。”
他低頭在季之揚額間落下一吻,“和江妄去哪了?”
季之揚摟着他的脖頸,“去仙香樓了……”
話落,雲福進了進來,季之揚見狀,猛地從顧懷懷中起來,面露尴尬的假裝咳了兩聲,眼睛瞟向别處。
雲福愣了一瞬,随即彎腰行禮,“王爺,葉公子來了,說有事要找季公子。”
聞言,季之揚皺了皺眉。
葉川怎麼又來了?
不是交代過了嗎,無論我在不在府中,都說我不在,怎地還來禀報了?
季之揚看向顧懷,見他臉色陰郁,明顯是不高興了。
顧懷面色沉了沉,看向雲福,道:“他來做什麼?”
雲福一怔,搖了搖頭,“他隻說有要事要找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