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一悅沒再多說什麼。
随後拿起在中醫館記的筆記看了起來。
成宇感覺道殷一悅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
她坐起來,靠在床頭,“一悅,你怎麼了,不開心?”
殷一悅繼續看筆記,沒有擡頭,“沒有。”
不會什麼都沒有,她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從備賽到比賽,除了睡覺的時間,比賽期間甚至連睡覺都待在一起,她們對彼此的性格已經很了解。
殷一悅此刻與平時的狀态不一樣,很明顯。
“一悅,我是你的搭檔,無論是在比賽中,還是生活中,我們都是最親近的人,你的開心和不開心都可以跟我分享的。”
最親近的人。
殷一悅覺得這幾個字更讓她難過,成宇這麼看重她們的關系,自己卻沒能做到最親近的人那般關心她。
她收起筆記,吸了一口氣,呼出。
“對不起,成宇,我覺得我這個搭檔做的很失敗。”
成宇歪頭看着她,“為什麼這麼說?”
殷一悅兩隻手不停地摩挲,“我不僅害你受傷,還一心隻想着讓你早點恢複,不影響到比賽,卻沒想,強行恢複,強行比賽會不會給你的身體帶來傷害。”
成宇笑笑,走下床,來到殷一悅的床邊坐下。
她按住殷一悅的手,“别磨了,一會兒磨破了,以後怎麼拿路書。”
随後揉了揉她的頭發,“一悅,你說你想讓我早點恢複,是因為怕我影響比賽,那如果沒有比賽,你就不想讓我早些恢複了嗎?”
“也想,但是可能就不會這麼着急了。”
“那你為什麼怕我影響比賽呢?”成宇追問。
“······”
成宇見她沒有回答,便繼續說道:“因為你知道這次比賽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這是我們一樣熱愛的東西,如果因為受傷而缺席,這種因為遺憾而帶來的傷害一定會超越受傷所帶來的傷害。”
“你和林淼一樣,都是在關心我。所以,不要再把自己陷入這種無謂的情緒中了,好嗎。”
殷一悅擡眸,視線徑直撞進成宇溫柔又深邃的眼神裡。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停滞,周圍的世界變得模糊,隻剩下彼此的目光。
成宇使勁攥了攥床單,倏而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狂亂跳動的心,故作鎮定道:“況且,你又是給我帶羽絨服,又是幫我泡感冒沖劑,又是要幫我按摩,這麼多的關心還不夠嗎,這樣好的搭檔去哪裡找。”
殷一悅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
少頃,林淼和鐘鳴帶着兩人的行李來到酒店。
敲門聲響起。
殷一悅按下要起身的成宇,自己前去開門。
确定來人後,她開門接過行李,把兩人迎進來。
“坐。”殷一悅招呼兩人。
林淼看了看成宇露出的微腫的腳踝,關切地責備,“讓你不小心點兒,這回難受了吧,幸虧有貴人幫助,要不然今年的CRC也沒戲了。”
鐘鳴接話,“小宇,我聽說你們找了一個老中醫治療,那個人靠譜嗎,别遇上江湖騙子,把腳治壞了。實在不行還是在正規的醫院看,按部就班地治療,實在趕不上比賽也别勉強,下一站不能參加,還有其他分站。”
拉力賽中,車手或車隊可能由于多種原因錯過某一站比賽,例如機械故障、資金問題、健康問題等。缺席某個分站的比賽後,仍然可以繼續參加後續的分站比賽。但是,缺席的那一站的積分自然就不會獲得,從而影響到車手或車隊在整個比賽的積分排名。
在這種大型比賽中,誰都不願意缺席任意一站,畢竟最終的排名是按照每一站的積分總和來算。
成宇自然是不願意缺席,這是她的第一次參加CRC,她想證明自己,想打破質疑,想擊碎那些對女性在競技體育中的偏見。
她笑道:“沒關系,鳴哥,這個中醫挺厲害的,今天第一次給我針灸完,我就覺得好多了,而且退一步講,如果沒能及時恢複,我重要的右腳也沒事,比賽我是不會缺席的,不能讓咱們車隊所有人的付出都白費了。”
殷一悅在心裡對着鐘鳴翻了一百個白眼,“沒事,鳴哥,還有我呢,我一定能把成宇照顧好,讓她健健康康地參加下一站的比賽。”
“額···好吧。”鐘鳴不再多說什麼,“那你們先聊,我出去抽根煙。”
林淼看着鐘鳴出去,随即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眼球在眼眶中亂轉。
接着扶額說道:“一悅,你能幫我去買個糖嗎,我覺得我好像有些低血糖,有點暈。”
“啊?不行我們還是去一趟醫院吧。”殷一悅眉頭皺起。
她心想:我們車隊是不是風水不太好,怎麼大家都要生病不舒服。
“沒事,吃塊糖就能好,小問題。”林淼堅持。
“好吧,那你們先休息,我去買。”
“謝謝,出去小心點兒。”
門被殷一悅帶上。
成宇掃了一眼林淼,了然道:“說吧,什麼事,還等到鳴哥出去,又特意把一悅支走。”
“啊,嘿嘿。”林淼勉強地笑笑,“咱們這麼多年的閨蜜真是不白當,還是你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