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踱步,一邊自顧自道:“我的世界密不透風,那位入侵者僅靠自己,是不可能成功侵入到這裡,一定有人幫他找到了活唯一的漏洞。”
“唯一漏洞,在哪呢——”
活的頭猛然調轉180度,直直盯着笛安,自導自演的詭笑:“找到了,在這裡。”
“笛安,活中的漏洞,一直都隻有你,不是嗎?”
明明沒有眼睛的活,此刻卻似乎在死盯着笛安。
他一字一頓,像是在念台詞稿:“是你,打開漏洞把入侵者放了進來,是你,讓入侵者挑中莊北做宿主,你一直都是入侵者的,共犯。”
笛安臉色陰沉,毫不示弱:“是又怎樣?”
活笑了:“怎樣?打開漏洞,引狼入室,你是不是忘了……”
“活的漏洞,也是,你的弱點。”
莊北面色一冷,拉住笛安,眼中滿是詢問。
活好整以暇的退後一步。
笛安掩過不安,回握莊北的手,想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我……”
藏匿在莊北耳邊的裝,本來被活吓得有些發顫,聽到笛安這話,忙殷勤道:【他就是故意的!開始還裝作不認識我!】
【不過莊北,我确實絕對不是故意隐瞞你,隻是你一直沒問我……】
莊北看上去倒是冷靜:【知道了。】
這邊,被莊北注視的笛安又編不下去了,隻好改口:“雖然我是故意的,但……”
莊北打斷:“你沒有惡意,我知道。”
笛安喜:“你不怪我?”
莊北沒有回答,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問:“活的漏洞,你的弱點,是什麼意思?”
笛安的心又落到谷底,笑容也僵在臉上。
一旁的活試圖插入聊天:“字面意思——”
“閉嘴!”不能讓他知道。
笛安眸中怒火乍然陰燃,他瞪向活,像是找到了宣洩口,連聲狠罵:“#¥%&*玩意兒怎麼還不滾!你再%¥#說一句!我*&@#¥%%!”
活敲敲手背,燈光驟然變得恐怖:“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不然?”笛安眼中暗火爍爍,滿是挑釁。
“很好。”
活也不生氣,燈光一瞬間恢複了正常,他語氣奇怪:“那我們下個魇,再見。”
“最後,為表達我錯認共犯的歉意,我要送給莊北……”
活瞬息間出現在莊北身後:“……一個小小的禮物。”
血紅色的燈光驟亮一瞬,同時,被紅光沾染的莊北瞳仁猛滞。
笛安臉色驟變,在消退的白色中迅速扶住莊北。
“莊北!”
他忽略結算大廳來來往往的人影,抱着莊北就是一個空間跳躍,直落公寓。
笛安抱着他,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查探活對莊北做了什麼,但無論他用什麼手段都是徒勞無功,隻能一遍遍焦急詢問:“……莊北?莊北?哪裡不舒服?你還好嗎?”
“……莊北!”
莊北混沌的一雙綠眼忽然清透。
他擡眸鎖定住笛安,忽然牢牢抓住他的手,有些魔怔道:“我找到你了。”
笛安僵住,大腦反應了好久,才難以置信的向他确認:“……你說什麼?”
“我找到你了,笛安。”
莊北的眼中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的光:“你沒騙我,你真的在未來等我。”
——我會在未來等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他記起來了,他全都記起來了,原來真的有人跨越時間也要去救他,原來未來真的會……更好。
不可能存在的過去浮現,承諾成功跨越了時間,可笛安的眼眶卻不受控制酸澀起來,一時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别哭。”
莊北抓着他的手,心中除卻動容外,也升起幾分疑問。
為什麼活要幫他恢複這段記憶?
這疑問在莊北大腦中一閃而過,很快他就沒有功夫思考這個,因為笛安越哭越大聲了。
他看着委屈大哭的笛安,張了張口,想說的話很多,但最後,隻輕聲問:“……疼不疼?”
模糊的過去重現在眼前,但逐漸清晰的,不是那些仇恨與執念,而是鮮血淋漓的傷口,一次又一次,在笛安身上疊加,哪怕他最後甚至隻剩下一隻手,也要牢牢拉住他。
笛安緩緩垂首,抵住莊北的額頭,眼淚順着抖動的長睫簌簌落下,他帶着鼻音回答:“……不疼,你給的,都是情趣。”
【莊北,這不對勁。】裝憋不住了:【連開三槍!直接斷腕!那麼兇殘也能算是情趣?他怕不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屬性。】
莊北沒理裝,随手取下了耳飾,往後一甩。
他輕拍笛安的背安撫,笑問:“又是情趣?”
笛安哽咽點頭,他還在哭,抛開偉岸的身軀不談,也可以說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莊北擡手,細長的指節輕輕劃過笛安被淚水浸濕的睫毛,他沉默了一會,微微擡頭,将溫熱的唇落到他的眼角。
笛安頓住,随後扣住莊北的後腦,認真回吻。
他一邊熱吻,也沒忘模糊不清的回話:“隻要是你給我的,我……都甘之如饴。”
莊北心口劇烈鼓動。
“……謝謝。”
情動至深處,笛安已經蓄勢待發,但莊北忽然發難,翻身一壓,牢牢扼住笛安的手腕,坐在他身上,露出了一個淺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笛安含淚的紅眸一頓,暗叫不好,這一茬怎麼還沒過?
見人不說話,莊北接着問:“怎麼?不能說?”
“不是……你很想知道?”笛安試探的動了兩下手腕,發現無用後也放棄了掙紮,隻曲起腿調整了躺姿,讓莊北滑坐到自己臍下三寸,然後……意有所指的頂了幾下。
莊北臉色當時就變了,但還是在堅持:“說。”
笛安無奈一笑:“真能忍……好吧,我說,活的漏洞其實就是我的魇。”
莊北嚴肅皺眉:“你是死人?”
笛安解釋:“我不算死人,也不是活人。”
“我有一個魇,但那個魇無法向外開放,這也讓我成為活的邏輯漏洞,而那個漏洞,自然也是我的弱點。”
莊北聞言,臉色更是嚴峻:“看情況,他是不會再獵殺我了,那接下來,他會不會……”
“不會。”
笛安露出一個安撫的笑:“一個無法對外開放的魇,即使是我的弱點,也不能被活利用,他要是有辦法利用那個弱點,哪會忍我到現在。”
莊北遲疑道:“可是……”
“别可是了——”
笛安眼眶哭得通紅,巴巴的望着莊北,可憐兮兮道:“我難受,老公……”
撒完嬌,他還不忘富有感情的撅起嘴,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與他身下亂戳人的雄偉可以說是十分違和。
被戳的莊北臉色越發難言:……
“老,公——”
莊北耳根通紅,捂住笛安的嘴,忍無可忍的打斷:“知道了,别喊了……”
“你來吧。”
當日,結算大廳休息處一級公寓0810,震感強烈,持續近十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