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餘看着面前兩個人吵架,安穩如山的坐在原地看戲,他手裡捏着穆遠時送給洛栖的平安符,紅色的錦囊襯得他手像雪一樣白。
過了一會,他伸出手,牽住了處于暴怒邊緣的洛栖,兩隻手同樣的白,前者透着一股病氣,後者則是養尊處優慣了。
他笑着将吵架快吵輸了的人往自己方向拉了拉,洛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踉跄了兩步,他轉過頭就見符餘忍笑的模樣,微微愣了下神,被氣紅的臉顯得有些呆。
符餘看着他的眼睛,動了動嘴唇,好笑道:“别生氣,回頭我幫你吓他。”
洛栖:“……”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心跳的有點快。
“我艹,你怎麼了?”那頭的蘇譯探了探腦袋,見洛栖突然安靜下來,一副快要被他氣暈的模樣,蘇譯心裡莫名開始發毛:“我告訴你,你少在我面前裝,這事沒得商量!”
他将滑落的毯子重新拾起來裹在自己身上,愈發覺得空氣變冷,忍不住打了噴嚏,小聲嘀咕:“艹,這天怎麼回事,凍死老子了。”
洛栖被他一嗓子喊回神,他蜷了手指,對着符餘輕輕搖了下頭,用口型說:“不用。”
當他再看向蘇譯時,他臉上的怒氣已經全消了,甚至懷疑自己剛剛被人奪了舍,居然跟一個傻子争長短……
他擺爛的往旁邊一坐,直接翹着腿對着蘇譯說:“那你去好了,反正我上頭有我哥頂着,總不至于跟你一樣立馬被逼成家。”
“……”這下輪到蘇譯傻眼了,他搞不懂這人怎麼還有兩幅面孔。
眼看着洛栖油鹽不進,蘇譯是真的要絕望了,他仰頭靠在椅背上,麻木空洞的盯着天花闆:“不是,你救救我能死嗎?洛栖,咱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啊,你哪次闖禍我沒替你背鍋?就這樣你都忍心見死不救,你還有沒有良心?!”
洛栖歎了一口氣,他倒也沒這麼無情:“這事是我想救就能救的嗎,你也不想想,萬一你爺爺去找我爺告狀,那我才是真的要完蛋!我爺爺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巴不得逮到我把柄,好把家産從我身上挖過去過度給我堂哥,到時候不用比慘,有我哭的。”
蘇譯:“……”人生無望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洛栖内心便開始怪異的感到不适應,他瞅了眼生無可戀的蘇譯,在心裡掙紮了片刻,滿地的狼藉就知道蘇譯有多不情願,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問:“你怎麼不想辦法通知席桦?他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蘇譯冷笑一聲,音調拖長,一股死人味:“不知道,自從他被逮回去,消息不回電話不接,我感覺他已經被暗殺了,指望他我還不如自己挖個地道,至少這樣還能看見點希望。”
洛栖:“……”
他無語的看了會蘇譯,妥協的說:“那你要我怎麼救你?先說好,引火上身的事别找我!”
蘇譯本來腦子裡都要上演陰招了,乍一聽洛栖的話,他頓時從座椅上挺直腰,眼睛亮的差點沒閃到洛栖……
他有預感,自己要跟着遭殃了……
果然,蘇譯:“這事簡單!你去外面給我找個男的過來,讓他扮演我戀人跟我演一出苦情戲,等這事鬧大,就不信陶家還願意把人嫁給我!”
洛栖:“……”你可真是個天才。
蘇譯見他一臉無語,直接雙手合十懇求:“拜托拜托!老子後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你找人的時候小心點,我保證不會被發現的,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你就答應吧!”
洛栖知道這個辦法蠢,但是同樣的,他也沒聰明到哪去,更何況蘇譯已經跟家裡人攤牌了,不得不說,這倒也算一條路……
算了,先這麼着吧。
洛栖:“行了,先說好,我找人過來,至于事成不成,看你自己。”
蘇譯簡直要熱淚盈眶了,點頭就是一陣感恩。
這些天他簡直要瘋了,本來有席桦在,他不至于孤立無援,還能跟家裡抗拒抗拒,席桦一走,他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是真他媽艱難!
自己現在用的手機都不知道是哪一年塞在櫃子裡的,雖說他表面上朋友多,但真論起來交情,也就洛栖他們幾個。
還偏偏一個中邪昏迷一個被逮監禁一個他媽人口失蹤!
獨留他一個人面對人生難題,簡直是要把人逼瘋的程度。
他倒也想過求助别的人,但壓根沒人敢跟蘇家硬碰,畢竟誰都不能保證在事情敗露後自己還能安然無恙。
幸好,幸好洛栖這小子醒的夠及時,不然下次見面,他真就要喪失人生自由了,那樣的日子活着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