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空氣尤為潮濕,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情|事,帳中滿是黏|膩的氣息。
蕭拓回到榻上,将人抱起些,本意想抱他去洗澡,手臂穿過對方頸下,沈行約灼熱的呼吸噴薄而出,清俊的輪廓,睫毛被汗漬洇濕一片。
蕭拓微微一怔,幾乎未加思索地,合身壓下,以唇吻了下去。
次日天光放晴,朝陽照耀,映出一地的殘枝青葉。不遠處的林中,一樹才剛盛放的梨花碾落殆盡。
樹梢頭,聽了一夜雨聲的渡鴉擺動尾羽,将頭從翅膀裡伸出,撲動了兩下翅膀飛走了。
清澈的天光透入,帳中氣氛暗昧,榻上地上一片狼藉。
光影晦暗處,垂在榻邊交疊的一雙手,底下的手指動了一下。
沈行約睜開眼,意識還沒完全恢複,朦朦胧胧地,見身旁睡着個人,立時吓了一跳。
待看清那人模樣,他才霍地想起。
昨日蕭拓闖軍營,又與他一同赴酒宴。
後面發生的事情,則是記不清了。
不過,身上傳來的異樣感受提醒了他,并于無言中說明了一切。
“起來!”
沈行約拿手肘?了下,沒好氣道:“你那族裡到底有沒有事要忙,打算賴着不走了?”
“……”
蕭拓緩緩睜眼,略帶倦意的雙眸看着他,情緒出奇地穩定。
沈行約問:“今天不走?”
“不走。”
“明天呢?”
“……再看。”
沈行約:“……”
蕭拓似是十分困倦,聲音都透着一股乏力。
兩人對話結束,便又阖上眼,手臂伸過來,将人抱在懷裡。
沈行約和他抱了會,受不了将他推開:“你怎麼這麼熱!”
“王福——!王福——!”
沈行約召來人,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軍中雖有一日的假,可這段時日以來,沈行約忙着軍隊打仗的事,積壓的奏章堆積成山,少不得有各項瑣事,等着他去處理。
“太熱了!”
少傾沈行約沐浴完出來,擦得半幹的頭發垂于肩後。
“我準備過段時間,把頭發剪剪。”
沈行約神情認真,也不考慮自己身處古代,身份還是個皇帝,頂着一頭短發,底下文武群臣會作何反應。
“你們中原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一套。”
蕭拓撐着坐起,活動了下脖頸,道:“即便你有心,怕是沒人敢給你剪。”
沈行約一怔,不得不承認,他說得不錯,想了想道:“下次來,你幫我?”
蕭拓擡手在他發側摸了摸,說:“下次剪個狗啃的。”
沈行約聞言想到什麼,坐在榻旁,扯開一點領口,露出裡側肌膚上斑駁的吻痕。
“看見了?狗啃的。”
沈行約挑眉看他,蕭拓抿唇笑了笑,目光掩飾性地看向别處。
以往每日辰起,王福都會召來侍者,伺候沈行約一應起居事宜,而今日顯然不同。
從昨夜蕭拓抱着他回來,王福便支走了營帳外的守衛,想來是怕撞見什麼不該見的,一直到了早起的時辰,也沒敢來打攪,還是沈行約親自召人過來,侍者垂頭入内,眼睛恨不能掉在地上,匆匆忙活一通,則又退下了。
沒人伺候,沈行約立在案前,自顧自地穿衣,蕭拓到屏風後,用他洗過的水沐浴。
“你還記得,自己昨夜都說了什麼?”
隔着不遠的距離,蕭拓忽然問道。
“說什麼?”沈行約道:“不記得,忘了。”
“不準在軍中飲酒。”
不多時,蕭拓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叮囑說。
營門打開,沈行約正吩咐傳膳,沒聽清他的話,轉頭問道:“什麼?”
蕭拓走到他面前,低下頭,神色鄭重道:
“以後,不準在外人面前飲酒,更不準喝醉。”
“憑什麼?”
“不憑什麼。”
蕭拓手搭在他肩側,帶着不容反駁的語氣:
“你醉酒的模樣,隻我一人能看。”
沈行約:“……?”
王福在外頭低聲通傳,侍者們魚貫入内,将軍營的早飯擱在桌上,沈行約坐下,拿起一個烤兔腿塞進嘴裡:
“你又抽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