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上下無不聽從懷生的一切安排,隻怕沒有伺候好新夫人,而被裴堯光一頓責罰。
是夜。
小白悄悄到訪,可卻神情頹喪。
“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
他指尖輕撫着小白的臉頰,凝視着他臉上的傷痕:“你這傷疤也快差不多痊愈了,不仔細看壓根瞧不出來。”
小白這才發現,懷生右掌的斷指已經做了處理。
“你這斷指重新接上了?”
“嗯。”他将幾日前所發生之事簡要交代。
小白聽後眯了眯眼:“為你接骨本就是他該做的事,你可千萬别因此感動,好了傷疤忘了疼呀!”
“我對此事本就無感。”懷生雙手交疊,摩挲着指頭。
爾後,小白朝椅凳上坐下,眼裡沒了平日的亮光。
“上頭要我娶一個不愛的女子為妻,她和我一樣,都是為他賣命的人。”
頓時,四周寂靜無聲,牆上倒立着兩人的倩影,一高一低,一深一淺。
懷生緩緩坐于他身旁,苦笑道:“其實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我成婚了,然後你再成婚,對彼此都好。”
小白摁住他的皓腕,眸底是一層薄厲:“可我隻想要你一人!”
懷生悶哼一聲,隻覺手腕背他摁得生疼。
“你輕點,疼。”懷生嬌嗔道。
小白這才松了手:“我…我隻是一時激動。”
懷生:“你是哪日成親?”
小白仰頭望着屋頂,瞳孔沒了焦點:“還沒說,等上頭挑個日子,待我知道了,我會提前一天告訴你的。”
屋内頓時安靜下來。
“沒想到最終會發生那麼多的事,各自都成了親。”懷生感慨一番。
“那你成親後,就好好對她吧。”
“不!我不會與她發生任何關系!一次都不會!你放心,我的心,我的人,永遠隻屬于你!”小白一把将懷生擁在懷裡,死死得摁着,右手輕撫着他的臉頰。
懷生纖長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觸感是一陣溫熱。
“可是,這樣你便傷了那姑娘的心,總不能讓她守活寡吧?”
半響,小白緩緩開口:“這是他們強加于我,隻能辜負她了!”
他低頭注視着懷生:“我不辜負她,難道負了你?我怎可負你呢!”
“可是我們已經無法在一起了!你還不如和她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
“不!不!我雖身不在,可心在!你在哪裡,我的心就在哪裡!你是我此生最愛,獨一無二,無可取代!即便不能留在你身邊,我也要守住自己的身體,怎能被别人碰!”
小白雙目猩紅,眼角泛着淚光:“我從未想過我們會有這麼一天,我突然想起,無名道人曾說對我說:我會終身為情所困……”
懷生将小白擁得更緊,雙臂緊緊勒住他精瘦的腰:“不!你一定要開心,你知道嗎,你開心我才開心!你不開心我又如何安然度日?置之身外呢?”
小白将額頭輕碰他的額角:“隻要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我便知足了,此生無憾!你做得到嗎?子麟。”他垂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我…想我應該可以做到!”懷生迎上他的目光,堅定道。
“應該?”他遲疑片刻,“可我一定能做到的!”
“因為我不知道,裴堯光接下來會對我使什麼法子,所以我無法向你保證一定就是什麼樣子,我不想對你撒謊。”
小白指尖覆于他的唇瓣:“是我不好,方才我不該有那樣的言辭,是我一時情緒激動,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無妨!你怎麼說都可以,我又不會不高興!”懷生寬慰。
兩人緊緊相擁,像兩根藤蔓一樣交錯盤桓。
“如今裴堯光外出了,我就算留下過夜,也是沒有關系的吧。”
懷生一聽心尖一緊:“這要是被下人發現了,我擔心……”
“有床帷掩着,就算進來了也無妨,别忘了我可是會縮骨功的。”
一聽“縮骨功”,懷生就想起了初次與他相見,他便是使用此功法藏入了他的被窩,才得以逃此一劫。
燭火晃動,勾勒出兩道淺淺的剪影。
兩人褪去衣衫相視而坐,紅色床帷悄然合上。
兩人相視靜默許久,眼裡透着複雜的神色,不知這片刻的溫存還能持續多久。
紅色床帷微晃,映照着兩人的倩影,四周安靜得能聽到彼此溫熱的呼吸聲。
如果世間能在這一刻得以靜止,該多好呀!
懷生看着他肩上的齒印:“你不是有上好的療傷藥,這印記怎麼還沒淡下?”
“我們幾乎每夜都會做,你每夜都要吸了我的血,即便好了又會染上新的傷痕。”
懷生怅然落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中“媚骨”,也就沒有這些事了。”
小白握住他的雙手:“你怎麼能怪自己?明明是那個閹人給你下的藥!”
“如今你和他成了親,我們還日日夜夜這般纏綿,他也該遭此報應!”
小白笑了,眸中透着一絲淚光,裴堯光,你怎麼也沒想到,你的夫人天天被我霸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