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堯光滿意地離去,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已汗濕背後襟。他突然在想,自己為什麼會有反應?
他想起了小白的話,說男子有反應才正常。
是以,他剛才的反應也是正常的,無關其他原因。
而他心痛是因為想起了小白,想起了和他在一起時的點滴,因此才會出現狀況,他這樣思考着。
半響,門口響起一聲輕輕地叩門聲。
懷生下了床,将窗戶支棱起來。
一道黑影掠過,小白又過來了。
“小白,你以後還是少來吧,畢竟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總是來我這裡,一旦被裴堯光發現,你我都得沒命。”
小白轉身,面向他道:“我若死了,死不足惜,隻是不能連累了你們一家。”
他突然激動道:“可是我已經有一些時日沒來了,這些時日上頭交代了一些任務,我好不容易完成,抽身得空過來。”
他握住懷生的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想又怎樣?不想又怎樣?也改變不了當下的一切。”
“那我問你,他方才怎地和你共處一室這麼久?”他本可上屋頂揭開一塊磚瓦觀察室内,又懼怕向上次那樣被裴堯光發現,索性躲在了一旁。
“……說了些話,他剛回來,就講得比較多。”懷生側過身,未直視他。
小白皺眉,雙唇抿緊:“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沒了從前那般熱情?”
“你說,是不是因為他把自己的手指剁下給了你,你就對他有了别的心思?”
懷生扭頭一瞥:“沒有!你别胡思亂想,我從未能随心随性地做過什麼。”
屋外起了風,吹散一地枯黃的落葉。
小白暗歎一聲,幽幽地道:“是我不好,我不敢瞎猜忌,你别生氣。”
“我不會生你的氣。”
小白走至他身旁:“還有一事,我想向你交代,不打算瞞着你。”他伸出雙臂将懷身緊緊裹在懷裡。
他将敕語給他下春藥一事道了出來。
四周鴉雀無聲。
小白又道:“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你和你妻子發生什麼都是該發生的,又沒有錯。”
“你不吃醋麼?”
“我還有吃醋的資格嗎?”懷生紅了眼。
小白緊擁住他,将側臉貼在他的耳鬓處:“你可知道,她與我做的時候,我徹頭徹尾可都将她當成了你!口中念叨着也是你的名字!”
彼時,屋外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不好!快藏起來。”
小白一溜煙地躲入床榻之下。
裴堯光敲了敲門:“子麟,你可有聽到異響?”
“沒有,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奇了怪了。裴堯光心中嘀咕。
“可能是野貓或者老鼠吧。”
“夫君若沒什麼事的話,趕緊回吧,現在天色轉涼,當心受了風。”
“行,那我就回書房了,不打擾夫人休息。”
懷生猜測,他肯定并未走遠,他這種人精,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被蒙混過去?
于是他很快躺下,将床幔掩好,蓋好了被子,豎起耳朵聽着外頭的動靜。
小白也心照不宣的一動不動,未發出任何異異響。
這時,屋門被輕輕推開,可卻沒有任何腳步聲。
懷生半阖着眼眸,側耳傾聽,定是裴堯光來了。
床帷蓦地被掀開一道罅隙,懷生睜開眼,四目相對。
他連忙起身警惕道:“你是何人?”
屋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裴堯光這才追了進來,與黑衣人打鬥起來。
黑衣人身姿矯健,一下躍入屋頂,小白連忙從床底鑽出跟着跑去了外頭。
眼看另一個黑衣人就要被治服之時,小白迅速出手,幾招下來,帶着另一個黑衣人迅速撤離。
裴堯光站在夜色下,眼眸定定地望着逃離的兩個身影,他竟然能在他手中逃脫!他沉思起來,心中仔細思量着什麼。
良久,裴堯光回到屋内。
“你可有受傷?”
“沒有,你過來得及時,他并未傷害我。”
“真是奇怪,怎地會有兩個黑衣人?而且其中的一個,就是上一次我把你抓來府中時,出現的那個黑衣人。”
懷生心中咯噔一下,假裝平靜地道:“你确定?你怎麼知道是他?”
“我猜的。”他撒了謊。
心中卻在想,目前為止唯有那個人,僅他一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脫!
“這些天你多加注意,若實在不行,我過來和你一起睡,保證不碰你。”
懷生沒有理由去拒絕,如果強烈拒絕,恐怕會使他心生懷疑,隻道:“都行的,堯堯你做什麼都可以,不必過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