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好的,她已經知道數量是怎麼定義的。
突然就想吃蘋果了,昨天也沒吃。掏出家裡的鑰匙,“數量我給你确定好了,兩床都帶。現在就拿上去,不用謝我,幫我把冰箱的蘋果洗一個帶下來。”
在古清悅走過來一手擰起兩袋被子,空出另一手要接鑰匙時,舒莫沒有馬上給,直視對方的眼睛,雖然已經在陸老那登記了,她還是問了最後一遍:“你确定要暫住在我那?”
古清悅眼一亮:“有永久選項?”
舒莫:“……”
鑰匙直接扔對方手裡,不對牛彈琴了。
待古清悅送完被子拿來蘋果,坐在副駕位的舒莫,打開車門,卻沒有伸手先接對方遞過來的蘋果,被湯圓傳染了嗅一嗅的習慣:“你身上有狐狸味?”
湯圓一聽,就要下車也去嗅嗅,被舒莫禁止了。
古清悅擰起被舒莫忽略的左手提的被子,袋子中間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拳頭大的洞,似是被外力一擊,破開袋子打穿裡面的被子又穿透另一面袋子。
“在門口遇上了蕭虎,她說試試我對危險的反應速度,一爪子過來,我拿被子擋了下,就這樣了。”沒下狠手,碰到衣服對方就收手了,味道也是這麼來的。
古清悅不在意道,“吃完早餐陪我去買床新的。”心裡還挺高興,四舍五入,就等于舒莫給她買的。
見舒莫看着她沒說話,她又自己一個人說了,“她說睡不着下來拿個蘋果吃,我給她拿了個。”
“她還說,讓你下回買時給她也帶一箱。”
“很好吃嗎,你哪買的?”
舒莫終于說話了,“是我媽……”她的話頓住,垂下頭去。
舒媽媽未婚生了她并獨自養大她,這是這三年多的記憶。——真實的情況,舒媽媽确實未婚,但卻是單身,根本沒有過所謂的渣男。
舒莫這個名字,自然也不是舒媽媽取的。
舒莫,有三個名字。
第一個名字,姓莫。跟母親姓,是父親求娶母親為妻的一顆真心。這個名字,從出生起一直用到出現第二張不同名字的身份證。
第二個名字,姓舒。是出生次日,登記在舒家族譜上的名字。是父母希望女兒一生安康的愛。也是她第二張身份證的名字,是舒家這代女抓妖師揚名在外的名字,卻非好事……她閉上了眼睛。
舒莫,則是她的第三個名字。是貓姐封印她的記憶,給她辦的新身份證的名字。舒、莫,是父親與母親姓氏的組合。
“舒莫……”
聽到古清悅擔憂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舒莫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有些情緒卻無法剝離,她緩緩把頭擡起,抓住面前那隻拿着蘋果的手,對對方一笑:“古清悅,告訴你個消息——我、是、抓、妖、師。”
這個笑太過邪氣,讓人看的毛骨悚然,湯圓坐在後面看不到不害怕,但後面幾字咬字很輕說得很慢的話,卻令她一下子把自己緊抱住盡量往車門靠,仿佛這樣她就能躲進車門讓危險找不到。
一片烏雲遮住了陽光。
昏暗的車内,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古寶兩隻小手緊緊抓住前面副駕位的椅背,眼睛死死地盯舒莫抓着姐姐的手,小小的身子緊繃地如同一張拉成滿月的弓蓄勢待發。
古清悅的長大衣被風吹得亂擺,冬日的寒風冷飕飕地刮着,被握住的手卻感到燙傷的灼熱感,略顯蒼白的面龐平靜地看着在手中蒸發消失的蘋果,說道:“吃蘋果的方法不一樣嗎?”
回應她的是湯圓“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原來是,她實在受不了自己一個妖躲車門的可怕氣氛,爬到駕駛座的椅背上,想看看舒莫到底要對大古古做什麼,正好就看到一整顆蘋果被蒸發掉一點渣都不剩的驚悚畫面,頓時被吓哭了。“嗚嗚嗚——壞大抓妖師!怎麼可以這樣吃蘋果呢?”
“你放開我姐姐!放開我姐姐……”古寶從副駕駛座椅背爬過去,屁股坐進舒莫懷裡,奮力地想掰開舒莫抓着姐姐的雙手,聲音都急哭了:“我姐姐,我姐姐才不是,才不是壞……”
舒莫啧地一聲松開抓住古清悅的手,一顆完好的蘋果出現在她手掌心上。“變個魔術而已,你們這是在演什麼?”
古寶眨了眨眼,把要落下的小眼淚眨回眼眶裡,收回使盡掰的兩隻小手,挪動着小身子,打算若無其事爬回後排座椅。
湯圓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先是咦一聲,然後眼睛一亮,就要從椅背爬下去,到駕駛座去搶那顆聞起來清香看上去脆甜的誘妖的蘋果。
被轉頭過來的舒莫看一眼,慫地往回爬,回到後排座椅安靜如雞地端坐着。
“去哪?”舒莫右手抓住已爬到椅背上離成功安全到後排就差一跳的古寶,擰到腿上盤問:“剛說什麼了,壞什麼,接着說。”
已經沒感覺到危險的古寶,闆着她那張小冷臉,先是哼一聲給自己漲下氣勢,這才開口道:“壞人。壞人應當交由警察叔叔去抓,姐姐才不是壞人,就算她是壞人,那也是警察叔叔在負責,你不能妨礙警察叔叔辦事!”
義正詞嚴的話一落下,小腦袋上就得到一記輕輕的敲打,“小孩子坐後面去。”緊接着一雙修長的手将她從舒莫腿上抱起。
直到坐到後排座椅上,古寶才從呆呆的模樣中回神過來,兩邊嘴角翹起。
姐姐又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