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人。”古清悅突然說道。
舒莫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誇了句:“視力不錯。”
山下有人的這位,在玄山一公裡外。而玄山設了結界,也就是說常人是看不見的,來者卻目标明确,直指玄山。“是妖。”舒莫看了眼玄山的結界,若有所思。
“下去看看。”往下彈射出一束流光,摟住古清悅腰,踩着流光滑行下去。
這個滑行動作可太突然了。“你下次能先說一聲嗎。”古清悅吐槽道。
但顯然行不通。“訓練下你的處變不驚,順帶透露點我的能力。”
古清悅沉默下,問:“為什麼透露給我?”
“組隊嘛,你不知道我的能力,怎麼打配合。”
“這是什麼?”古清悅低頭看舒莫腳下什麼都沒有的東西。
“流光繩。”舒莫對她一笑,“又名捆妖繩。肉眼看不見,見血顯之。”
目光相視,舒莫問:“喜歡嗎?”
古清悅先是沉默,而後露出一個驚豔的笑容:“那得看,用在什麼場合。”
舒莫:“……”殺傷力有點大,這話題不适合深談。
落地的時候,離那位……古清悅皺眉看三米外,穿着件除了衣領外都髒得看不出顔色的白裙子的十三四歲少女。
“太好了,終于到了。”少女覺得親切地看着古清悅。“姐姐,我叫白小花,白色的食人花。”
舒莫有趣地看眼面前這朵白色食人花。現在的妖怪,都流行一見面就來一個先自我介紹?
察覺到舒莫的目光,白小花把視線移向舒莫,瞳孔驟然一縮,當即表态:“我不吃人的!”說完,嘴一張,她周圍地上一下子出現好多好多隻動物。
“……”
舒莫看着突然加入進來的地上百隻活的動物,挑了眉。——她不吃人,但她從口中吐活物。這個自證挺特别。
“它們都是我的夥伴。還有大白——”白小花摸下一開始就站在她左肩頭的一隻白色小飛禽,“大白,飛飛。”
在她的話下,白色小飛禽飛向古清悅,似是挺喜歡她的在她頭頂上空盤旋了一圈,之後仰天一聲鳴叫,身形由一隻鴿子大小變成大雁般大,騰飛直上,很有一股直上雲霄的氣勢,可惜它那并不豐滿的羽翼,讓它很快就飛回來變成小白鴿落在少女肩頭上。
白小花摸摸它頭:“大白不急,多練練,等你長大後扶搖直上九萬裡不是事!”
大白用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這個安慰很受用。
舒莫看眼他們的互動,問:“你們怎會來到這?”
白小花講述道,“我們生活的地方被開發了,樹木被砍倒了,他們說要建度假山莊。我本來打算吞了他們把他們吐到别處,可聽路過的鳥兒說,那是犯法的。那天晚上——”她指一下玄山的上空,“天空突然炸開一道綠光,中心位置就在這裡。”
正是玄山結界出問題的那天晚上。舒莫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與古清悅對視一眼,繼續聽白小花說。
“于是,我就不犯法的吞了夥伴們,帶上它們找過來了。晚上我變成小白花讓大白飛行帶我,白天我幻成人類走路帶它。”
說完,白小花一臉希冀地望着古清悅,“姐姐,你會收留我們嗎?”
古清悅看向舒莫,白小花隻好壯膽地也看向舒莫。
舒莫看眼小臉寫着‘我對你怕怕’的白小花,再看眼古清悅,從臉部表情上看,怎麼也是古清悅更難相處吧?她明知故問地問白小花:“你怕我?”
白小花點點頭,想想這好像不禮貌,又迅速地搖搖頭。
欺負小白花有點上瘾,舒莫再接再厲。“你怕我什麼?”
白小花有點可憐兮兮地看了她一眼,“當年你差點打了我,你真的沒印象了?”
舒莫欺負小白花的心情,散了。
白小花講了個三年前的故事。
“小鹉跟着人類走了,我擔心那個人類不是真心喜愛它,就暗暗地跟随上去,觀察了一段日子,确定那個人類對它這隻寵物是真心好,就放心了。回去的路上,遇見你蒙着黑面……”
舒莫:“那東西它有名字,叫口罩。”
“哦!”白小花點點頭,接受了這個新叫法。“我看你帶着口罩,大半夜的倦着身子昏倒在荒郊野外,就上前看看你到底還有沒有氣,取下口罩,探你鼻息——人類好像是這樣子确定生死的。要是你沒氣了,我就給你收屍,吞了你再把你葬到我根部底下的土裡,人類好像講究入土為安,讓你安息。”
舒莫再插了句,“現在都是火葬。”
“哦!”白小花點點頭,立馬适應了這個新安息法,指下她腳邊一隻紅色動物,“小紅會吐火,以後我會先在無草的地上挖個大坑燒完了再埋。花草樹木要防火的,我知道。”
繼續未完的故事:“剛一探你鼻息,你突然就睜開眼睛,眼神比傳說中的詐屍還恐怖,緊接着你就對我亮出一道黃符,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我起不來,手腳吓軟了,除非現原形跑,但那樣後果好像更糟糕,幸好,你自己先跑了!”
她故事一講完,就聽到古清悅對舒莫說:“不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