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她解說解說，我下樓去給你打探消息。”

舒莫起身閃人，而她說的下樓去探消息的這層樓，不是阿茉與洛君雅住的15層，而是她住的16層，洛君雅此時正等在她家。

抱着“洛君雅閑着也是閑着，應該會指導下古大廚把中午的蛋炒飯做得美味點”的想法，走到門外時，接到了古清悅發來的信息說飯做好了，舒莫滿懷期待的推開門，顧不得與站在餐廳的洛君雅打聲招呼，直接拐進廚房，與正被古大廚從鍋裡鏟出來的那盤蛋炒飯打了一個照面，頓一下，她問古清悅：“洛君雅剛有站在你旁邊嗎？”

古清悅道：“有，她全程就在旁邊心不在焉的看着。”

舒莫再看眼古清悅手裡裝盤好的蛋炒飯，怪不得這個現場指導不怎麼樣。

從古清悅手裡端走那盤蛋炒飯，來到餐桌，舒莫不走心地對洛君雅邀請了一句，吃點嗎。

洛君雅看眼桌上的蛋炒飯，對從廚房出來的古清悅道：“聽說妖怪界有個傳統，一人一妖結合，人類的那方要在當天給小區住戶每戶送一道自己親手做的菜肴，這對新人就能接受他們妖怪界的祝福。”

古清悅低頭看眼自己手中正端着的那盤蛋炒飯，瞬間緊張起來，“我，我沒聽說過。”

洛君雅轉頭看正在餐桌前淡定吃着蛋炒飯的舒莫，這緊張的對象是不是反了？“好吃嗎？”

舒莫吃完口中那口，面不改色地面上好評道：“我喜歡吃。”

古清悅心安定了，走到舒莫對面的餐桌前，拉出椅子坐下就餐。

洛君雅看了看面對面坐着吃飯的兩人，挑了眉，也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養了這麼久，你真讓小向陽跟着她那爸走了？”舒莫問。

古清悅停頓下湯匙，看向舒莫，這是什麼瓜？

洛君雅輕歎了口氣，開始講述道：“可能那就是報應吧。負了她媽，她那爸後來跟别的女人結婚，婚後多年一直未有孩子，最後查出問題出在男方，以後不可能有孩子，被他妻子離婚了，兩位老人家受了刺激住進醫院，聽說狀況不大好。他找了過來，我查證過，情況屬實，這麼多年了，這人也變好了些。”

“我是要跟阿茉過一輩子的。她10歲了，也懂事了，我告訴她，我和阿茉的事，給她說了以後她可能會因生活在一對同性戀的家庭裡給她帶來的一些非議。”

繼續與她們生活在一起，她們當然還是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疼，她與阿茉也隻會有她這一個孩子，但生活在她們這樣小衆的家庭，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便要比常人多些，内心強大是必須的。

當今社會，在對待同性戀上是比以前包容多了，也許多年以後可能不會再有非議，但誰也不能完全預測到以後的局勢。而往小的來說，也就是與你生活最直接相關的，你周圍的人，你生活的環境，你工作的地方……都不是固定不變的，可能現在好了，以後未必好，誰又說得準。

回到親生父親那，這些非議自是沒有的，但有些道理是相通的，強大的内心是你必須練就的。現在他們對你好，但不保證以後也會一直對你好。自己做的決定，埋怨遷怒于别人是懦弱的行為，我們悔恨，但要勇于承擔。

“事情總要面對的。借着這次去探望兩位老人的機會，與那家人多接觸幾天，讓她自己做選擇。”

說完，見舒莫看着她，她補充了句：“到底還是個孩子，阿茉不放心，托了個朋友暗中保護着她，你放心。”

“這方面我不擔心，你們自然會為小向陽考慮。”舒莫道，“我就是不理解，既然你都要跟阿茉過一輩子了，你怎麼還沒對阿茉出手，都同床共枕到小向陽從嬰兒長到10歲了，聽說你們還連個接吻都沒有？”

越說突然越想吃瓜，搭配蛋炒飯還挺好吃的。“阿茉在你前沒談過，初吻還在。話說你的，前任都找過來的你，不會還在吧？”

舒莫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卻不知她對面的古清悅，聽着她這話，盯着她正吃蛋炒飯的嘴，想起了三年前的某日，這張嘴，趁着自己睡覺時偷偷落下的蜻蜓點水的一觸，證據就是，自己心跳加速＋臉紅。

洛君雅一定是惱羞成怒了，她怼了舒莫一句：“你當初寫的那本be結局的百合小說，開文的日子是在周六來我和阿茉家學怎麼請人到家裡做客的第三天晚上，那天就是你和又軟又可愛的小下屬表白的第二天吧？”

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舒莫看了眼人離去的背影，沒想到這裡也藏了個讀者，磨了磨牙。不用确認了，洛君雅的初吻一定還百分百焊在洛君雅自己的嘴上！

轉回目光，又接到一份正面暴擊：“那天你偷親我了吧？”

在這一點上，舒莫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己申冤一下：“沒偷親，在我這裡，偷親一般指親嘴，我當時親的是你的額頭。”

那日是小下屬的生日，正好又是星期日，她就約小下屬逛街，逛累了就請到家裡來做客，小下屬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她叫了兩聲沒回應，當時一束陽光正好照在人臉上，她給擋了下，擋着擋着位置就慢慢地移動，氣息逐漸地靠近，差一點就控制不住親人嘴上了，想着等人睡醒表白後再親不遲，但當時有人在你身邊睡着的安靜而溫馨的生活感太誘惑人了，她就輕輕地親一下對方的額頭，讓觸感抓住這份真實。

“那你現在來偷親吧。”

古清悅看着她，眼睛好看得令舒莫舍不得移開，嘴唇好看得讓舒莫瞬間就移開了。“那個，這個飯炒蛋真的很好吃！”

古清悅糾正她：“是蛋炒飯。”然後，從懷裡掏出手帕，“你現在不想親了嗎？”

舒莫無語看，那條又出來顯存在感的手帕。“你要是現在哭了，我以後都不親了。”

手帕收起來。“那你什麼時候想親？”

當真是執拗。舒莫把兩人的午餐移到一邊，拉開椅子，來到古清悅餐桌邊，坐上桌，右手托起對方下巴，“古清悅，你認真的嗎？”

古清悅沒說話，但她看着舒莫的眼神已表明了。

舒莫輕歎了口氣，左手伸出，雙手捧住對方的臉，低頭，在對方額頭上覆蓋上過去的痕迹。

古清悅睜開濕潤的眼睛看她，舒莫認真而鄭重的說道：“古清悅，我現在心思不像那時那般純粹了。”

“我知道，我也不天真了，也不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