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黎垣讓他和小溫同學劃清界線,他就将戒指放在溫載雪院中的薔薇花架下,肯定是讓時涯渾水摸魚偷拿走了。
8096:【……魔修不偷不搶是不是說不過去?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把貴重物品放在外面。】
等陸何言從床榻上醒來時,果然已經不在紅林嶼的客棧中了,入眼是暗紅紗幔,瞧上去就流光溢彩,奢華至極。
“這……”
是什麼地方?
陸何言警覺起來,自己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昨夜被折辱的經曆中,不由眉頭緊皺,悶聲咳嗽起來,額上冷汗涔涔。
“醒了?”
錦簾一掀,時涯從外走進來,玄色衣衫松松垮垮披在肩頭,青絲長發随意披散,眼底卻沾着些笑意。
語氣像是在照顧自己的愛侶一般:“我給你備了甜粥,待會嘗嘗。”
陸何言不吃這套,開門見山:“你究竟是誰,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帶我過來又有何目的?”
“你是我的師兄。”
陸何言一愣,皺眉不解,張了張口,下意識就要反駁。
哪有對師兄做那檔子事的……簡直胡來!
時涯眼底笑意不減,坐在榻邊一雙狹長眼眸帶着惑人的意味:“你看,這是可是師兄你親手贈予我的儲物戒,還曾許下誓言,與我結為道侶——”
陸何言心頭湧上慌亂,急聲打斷他:“胡說,如何證明?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騙我?”
寬大手掌在他面前展開手,手心裡是一隻樣式簡單的儲物戒:“自然有證據,你試試拿起它,這是你的東西,你自然能打開。”
“……”
時涯循循善誘:“還有,師兄你左手心偏手腕的位置,有一小塊疤,那時被火燎傷留下的。
陸何言半信半疑,掀開攏住手掌的袖口,眼神落在掌心,觸及到那塊傷痕,視線不自覺的一凝。
陸何言怒了:【火就是他放的,他還好意思說。我要是真失去記憶,說不定真要被騙得團團轉。】
見陸何言神情怔忪,時涯眉眼染上悲戚,道:“你叫陸何言,是我時涯的愛人……溫載雪他們所說的一切都在騙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會不要我的,對嗎?”
他的聲音很是哀傷,仿佛在拼命壓抑着什麼,又似乎在乞求,陸何言蹙眉看着這張俊美面容,心下茫然。
“......時涯?”
他試探性地喚了一句,對方卻像是聽到什麼一般,猛地抓緊他的手腕,将人扯到懷裡,俯首埋入陸何言頸間。
陸何言被吓了一跳,渾身僵硬,下意識就想推開對方。
然而時涯抱得很緊,仿若恨不能将人揉進身體裡。
他在難過嗎?
陸何言隻覺得脖子處一片灼熱的濕潤,他抗拒的動作忽然一頓,眼神複雜地望着層層錦帳,竟然沒有推開他。
再開口時,聲音有些遲疑:“抱歉,我不記得這些事了,所以......”
“你不記得,可我記得。”
時涯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聽着令人心疼不已,他緊貼着陸何言的胸膛,低聲道:“我記得你的一切,陸何言,你的名字,你的一切,包括你身上的味道......”
“别.....”陸何言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羞惱,這樣的暧昧姿勢,實在太過放縱。
可是,如果是愛侶之間,是不是算正常的親密?
陸何言一時有些茫然。
以“多給彼此一點時間”為由,好不容易勸走了時涯,陸何言長舒口氣,疲憊地靠在床柱上閉目養神。
【溫載雪那邊怎麼樣了?】
8096熟練的調查資料:【不太好,親眼看着你被劫走,整個人快要瘋了。溫芷雨攔不住他,現在單槍匹馬闖進魔域了……等等,溫芷雨說她有辦法跟你聯系。】
陸何言詫異一瞬,沒想到還真被時涯擄來了魔域,照這樣看,這裡約摸就是魔君的老巢了。
那豈不是就在大boss時禦眼皮底下?
陸何言尚未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就見下一刻,一隻不知從哪鑽出的紙鶴飛撲而至,裡面居然還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邊似乎很混亂,溫芷雨的聲音率先傳出來:
“長蘅,能聽見嗎長蘅?這是傳音仙鶴,聽得到說一聲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過來救你——”
陸何言悶聲嗯了一聲,正要開口,卻瞥見寝宮門邊一道影子綽綽落在地上。
他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捉住紙鶴試圖切斷傳音,可還是遲了。
另一道清冽嗓音穿透而來,比平日語氣急促一些:“别怕,我馬上過來……”
陸何言後脊一涼,當即手中使勁,攥住了符紙折成的鶴,下一瞬,一隻微涼的手卻握住他緊繃的手臂。
刹那間,森寒之意從四肢百骸彌散而來,陸何言身子微顫,擡眸,便對上時涯深邃的黑瞳。
時涯的手指在他手臂處輕輕滑動,毫不費力取走他指尖皺巴巴的符紙。
另一隻手托着白瓷小盞,縷縷白氣從盞中冒出。笑盈盈問道:“我記得師兄向來嗜甜,便加了些桂花。師兄方才在與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