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祖的墓碑前,衆人依次排隊上前祭拜。
衆人身後,方子程跟慕北冥并肩走着,兩人手裡拿着那根紅毛線。
方子程正在低頭跟慕北冥說這紅毛線一會要系在哪裡,慕北冥正聽得認真,擡頭時看到了那涼亭裡立着的石雕後,他瞬間就怔住了。
那石雕是個男人的樣子,穿着儒衫,頭上系着發帶,五官雕刻得很是清俊,就是雙眼閉着的樣子,顯得頗有幾分悲天憫人的氣息。
石像前的左右兩邊,則雕刻着兩個石獸。
左邊是狗,右邊是兩隻兔子。
而那些小輩的紅線,此刻就全都系在那石兔子上。
“村裡的習俗,過年的時候拜了先祖,紅線系狗,來年爆富,清明栓兔,姻緣天送。”方子程的聲音突然響起。
慕北冥沒有回應,隻下意識地又朝那石像看了過去。
恍惚間,慕北冥卻突然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
是……
一個穿着大氅的男人,将一隻黑色的土狗,遞給了另一個男人……
是……
(多謝王爺)
他仿佛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道謝。
“喂喂?”突然,一隻大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慕北冥回神,正看到的就是方子程那放大的眼。
慕北冥:“……”
“你幹嘛?”方子程滿臉困惑,看看自家老先祖的石像,又瞅瞅眼前丢魂的人。
“沒做什麼。”慕北冥輕笑,轉身走向那石兔子。
“你們這老先祖叫什麼名字,怎麼就他的墓地跟别人的不一樣,還立着兩隻神獸。”
“哦,老先祖啊,叫方言清。”
慕北冥準備系紅線的手突然一頓。
方子程又說:“以前聽村裡的老太爺們說,幾百年前的時候,世道正亂,敵軍攻到京城腳下,是這位老先祖出來用他一個人換了方家村整個村子的平安,後來老先祖死了,他身邊養的狗也撞死在墓碑前,村裡人感恩他的庇護,就把狗葬在旁邊,還給立了石像。”
“他……”慕北冥呼吸突然一緊,眸光下意識地朝那石像狗看去……
“哪那兩隻兔子呢?”慕北冥下意識的問,同時蹲下将手裡的紅線系在那兔子上。
“嘶……!”方子程突然臉色微變,一把按住心口。
旁邊幾個堂兄看他這樣,立即狐疑着朝他靠攏:“怎麼了?那不舒服?”
衆人後,有人也跟着急了一把,想要上前查探。
但他似乎沒有這個機會。
慕北冥也跟着扭頭看方子程。
“沒事,就剛才……感覺心口好像被紮了一下怪疼的,現在……”方子程揉揉胸口:“現在……嗯,沒事了。”
慕北冥有點狐疑,但看方子程确實沒事,就又繼續将紅線系在上面。
方子程按着心口揉了一會,突然又感覺到一陣怪異的疼痛,紮得心口難受。
他指尖按着胸口下意識的用力,這次卻不敢再輕易顯露出來。
慕北冥系好紅線,又盯着這兩隻兔子:“這兩隻兔子也是他養的嗎?”
慕北冥忽地起身朝方子程走去。
“兔子,不記得了。”方子程懵了一下。
他按着心口,暗中用力一拽。
那被針紮似的疼痛終于消失。
也是這刻,沒人發現,慕北冥剛剛系上的那根紅毛線……斷了。
小姑奶奶方許諾聽到他們的話,突然又湊了過來:“兔子我知道我知道啊。”
方子程想把她推開,反被她給拉住了手。
方許諾直接瞪他:“再以下犯上信不信家規伺候!”
方子程牙根一咬,屈服地松開了手。
方許諾這才笑嘻嘻的說:“聽我太公說,那兩隻兔子是老先祖當年救回來後,就一直養在身邊的,後來老先祖跟狗都死了後,這兩隻兔子就開始絕食沒幾天也死了,它們死後,也跟着葬在一起的,不過據說當初它們死的時候是抱在一塊的,就沒給分開,後來不知道是怎麼傳的,說這兩隻兔子還挺靈的,慢慢的就開始跟它們兩求姻緣了。”
慕北冥微微蹙眉,沒有開口。
方子程卻不太相信這個說法,但因為輩分問題,他現在隻能憋屈的笑笑。
其他人也在議論這兩隻兔子跟那條狗的事。
突然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最近開播的長明錄有人看嗎?那個王妃的原型不就是就是我們這位老先祖啊。”
慕北冥扭頭看向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