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程笑了笑,一垂眼發現那個木牌還在自己手裡,急忙又将木牌地上:“伯母,您的木牌,要不我幫您個挂上去?”
“哎,好……那、那就麻煩你了。”
直到此刻,王清雅才發現她媽媽好像有點不對。
方子程倒不知道,他拿過椅子放好,就踩了上去,将木牌挂在比較高的位置,也是這會,方子程才看見木牌上寫的是什麼。
——願我兒早日回來。
是小孩離家出走麼?
方子程狐疑着,倒也沒有多想。
他挂好木牌跳下椅子拍拍手。
王母突然問他:“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啊?”
“啊?我二十六了。”方子程笑了笑,露出嘴角邊上的小虎牙來。
王母怔怔點頭,又問:“那你是幾月生的啊?”
“嗯?我啊,我四月十九的。”
“四月十九……”
王母突然呢喃,垂下的眼似乎有些失落。
王清雅卻突然反應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媽……”
“我沒事……”王母淺淺一笑,像是有些失落,卻又帶着幾分不甘地再朝方子程看。
方子程隻覺得滿頭莫名,可對上王母的視線,他又隻能笑了一笑。
見此,王清雅突然輕歎:“我媽身體不是很好,我就先帶她回去了。”
“哎,那你們先走,我也去看看少藍,那小子不盯着點,容易受人欺負的。”
王清雅點頭,拉着王母的手臂就走,可王母卻似乎還有些不舍,離開了也依舊扭頭朝方子程看去。
“媽,他不是……”
“他很像啊……”王母突然輕歎:“他很像你舅舅年輕的時候……”
王清雅腳步一頓,跟着扭頭。
原本還在竹牆下的方子程,已經不見了蹤迹。
……
方子程去找顧少藍了。
如他所說,他不看着顧少藍一點,顧少藍很容易被人欺負。
方子程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在靈感寺的偏堂外,跟人發生了争執。
外頭圍攏了一些看熱鬧的人,跟着指指點點的。
隔着人群,方子程看見顧少藍已經氣到臉色發青。
“讓一讓,讓一下!”
方子程直接扒開人群擠了過去,轉身一看,頓時樂了。
跟顧少藍發生争執的,正是前段時間他陪顧少藍去面試的時候,撞到的那位季總。
這位季總叫季明樓,是名都科技的大老闆。
除了季明樓,他身邊還跟着兩個年輕人。
一個是染着滿頭金發的少年叫古以薰,另一個是季明樓的弟弟叫季明誠。這兩人都是剛從國外回來,特意拉季明樓陪他們來這裡玩的,結果誰都沒有想到,他們來了這偏殿,會在外頭意外跟顧少藍撞上。
原本隻是一件小事,大家各退一步就算了。
就偏偏,那古以薰跟季明誠人身攻擊,嘲笑顧少藍未成年長不大。
身高這塊,一直都是顧少藍的心病。
最煩被人連反攻擊。
方子程不知具體的,但看顧少藍腮幫子脹鼓鼓的,就知道他氣得不輕。
“怎麼是你啊?你跟少藍,又怎麼了?”
季明樓也有些無奈:“家教不嚴,讓見笑了。”
“哦?”
方子程挑眉。
他很能把顧少藍給氣成了這樣?
這到底是發什麼什麼誤會了?
“你是誰?”古以薰直接問話,那略顯挑剔的眸光,将方子程從上到下都掃了一遍。
這眼神……
方子程嗤笑。
“我是他哥,有問題?”方子程也将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眼神顯得十分嫌棄。
季明誠見他态度略強,也不好惹,顯然是有些生氣了,再一想今天的這個事,确實是他們理虧。
“咳……”季明誠輕咳一聲:“剛才是我們沖動了,說話沒過腦子,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别跟我們計較,那個……這寺廟裡還有素齋,要不然我請你們吃頓素齋,當做賠罪?”
方子程不說話,隻看向顧少藍讓他決定。
顧少藍原本還氣呼呼的,聽這話,那氣也順了幾分。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就不跟你們吃了,子程哥,我們走。”
顧少藍拉過方子程轉身。
季明誠還想喊他,突然被古以薰拉住。
“做什麼?”季明誠懵。
古以薰不悅:“幹嘛跟他道歉,剛才本來就是他撞了我們的。”
季明誠無奈:“剛才人多,我們又走得急,人撞人是難免的,況且人家都道歉了,反而是你剛才把話說難聽了,不管怎麼說你怎麼能罵人家是三寸釘,那多傷人啊。”
一聽這個,季明樓頓時皺眉了。
季明誠眼神瞬間微冷:“你剛才這麼說他了?”
“我……”古以薰心虛了下:“剛才……口不擇言,但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
後面的話,消失在季明樓逐漸冷下的眼眸裡。
古以薰心裡發虛,怯怯地喊了一聲:“表哥,我……”
季明樓忽地轉身:“我公司還有事,你們自己玩吧。”
古以薰:“!!!”
季明誠也有些無奈,他拍拍表弟的肩膀:“你完蛋了,我哥最讨厭别人人身攻擊了。”
古以薰僵硬地扭頭,聲音依舊還有些倔強:“為什麼,我又不是故意那麼說的,就是一時間口不擇言了而已。”
季明誠不接話,隻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自求多福。
其實有些時候,有些話。
對于某些人來說,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