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也是大雨傾盆的天,卻有兩人拉扯着疾步進來。
是……之前那個穿着僧袍的男子,還有另一個人穿着狐裘的男人。
跟之前一樣,方子程依舊看不清楚他們的五官,可是那個高大的身形卻叫方子程心裡跟着猛地一沉。
他感覺那個男人的身影很是熟悉……
“這兩人是怎麼回事?”方言叙也看見了,還湊到方子程的身邊。
原本渾身發冷的方子程,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才突然反應過來。
眼前的景象,就是方言叙說的玄學盡頭。
不然方言叙怎麼可能也看得見?
隻是這景象,卻讓方子程極其地不舒服。
果然。
那個男子身上的僧袍,被人一把撕了。他也叫人給摔在地上。
僧袍下隐約露出的身姿,卻顯得這人瘦得厲害。
“子程,别看了。”
方言叙突然将他的眼睛捂住。
方子程繃着心口,将捂住眼睛的手扯開幾分……
他看到那男子被人壓在地上,捉了手箍着腿,完全掙紮不開。
“方言清!你好得很居然還想出家!我允許你在這裡小住倒是讓你樂不思蜀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男妻!是上了玉蝶的王妃!想出家當和尚,你就巴不得讓全京城的人都看我的笑話!!!”
“我……沒有出家……”被人壓着的方言清,連話音都在顫抖:“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不信我不聽我的……就……就因為我是皇後找來故意惡心你的嗎……可我……也不是自願的啊……!”
一句話,惹怒了那個人,卻也讓方子程的臉色猛地白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
因為是皇後特意讓人算出來的八字,他成了被皇帝指婚給晉王的王妃。
一個男人卻頂着個正妻的妃位,讓這位本應該被冊封太子的晉王受盡了旁人的嗤笑。
而他。
不管願意與否,他都逃不掉這樣的身份。
即便……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好好的跟晉王過這無法解脫的日子,可這晉王也從來都不信他……
“我算什麼……我算什麼……”
方子程突然呢喃,指縫下的眼,不自覺的泛了紅。
方言叙感覺不對,正想将他拉住,方子程卻突然失控似的沖上前去。
“住手!住手!你放開他!!!”
“子程!!!”
方子程突然沖上前去想要拉開那兩個人。
但沒有用。
他根本就碰不到那兩人。
那兩人也完全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方子程愣了一下,不甘,又繼續再撲過去。
可他的手卻從那兩人的身影直接穿過,也依舊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
那個方言清……被強上了。
不管他怎麼哀求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男人似乎就認定了方言清故意要讓他難看,讓他成為衆人口中的笑柄。
“子程,别看……”方言叙幹脆一把将他抱住,再次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那些景象。
“這隻是錄像,你碰不到他們的。”
方子程像被定住了,渾身冰涼,眼還被人給捂住。
可是那邊的聲音,卻會随着雨聲還有雷聲地傳來。
他聽到方言清哀求的聲音,嗚咽着逐漸沒了動靜,也聽到那個男人憤怒的嘶吼,卻說着紮人心窩的話。
這一晚上,方言清被男人強上。
方子程也是渾身冰涼。
他阻止不了事件發生,隻忍得自己渾身冰涼,心口疼得厲害。
“子程……”方言叙小聲喊他:“那些隻是錄像時,你不用放在心上。”
“為……為什麼……”方子程嚅動唇,聲音輕得幾乎難以發現。
方言叙抿了抿唇。放柔了聲音:“不被喜歡的,自然是不被珍惜。”
“不被……”
方子程徹底怔住,也不再說話了。
他徹底明白過來。
到底是怎樣的心态,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曆史裡沒有提及這個人,看來是這位王爺,當真很不喜歡他了,甚至于可以說是厭惡到不想看見他的半點信息了。”方言叙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方子程疑惑:“你……知道他們是誰?”
“聽名字,如果沒有猜測,應該是七百年前的,燕朝的皇帝跟他的王妃了。”
七百年前,又是燕朝……
“是長明錄裡的皇帝嗎?”方子程怔怔的問。
方言叙道:“是他們,燕朝皇帝一直都不喜歡他這位王妃,攻城的時候才能毫不猶豫地對他射箭,這一點連當初的史官偶承認了,而這位王妃也隻有在死的時候,才會被史官多着墨幾筆,畢竟……他死時的那一仗,是至關重要的。”
方子程徹底不說話了。
他想起長明錄開播的第一天,他看到的場景。
方言清被敵軍抓了,遍地鱗傷。可晉王揮兵城下卻沒有想過要施手援救。
一箭飛去直中心口。
這是……恨不得直将方言清給射死!
“唔……”
心口突然的又疼得厲害起來了。
這次的疼痛比之前的那幾次都還要嚴重。
不過短短幾秒,就痛到方子程臉色發白,幾乎站不住腳……
“子程!你怎麼了?”方言叙緊張地一把将人抱住,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你……你又發燒了!”
方一程說不出話,隻靠着他,身體跌坐在地上。
屋裡的景象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散了,可外頭依舊是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方子程疼到極緻,下意識地朝胸口看去,可恍惚間,他感覺他好像看到一把古代的箭,就插在心口的位置……
嘭!
小屋木的門突然被人踹開,那動靜弄得整個木屋都震了一下。
方子程下意識扭頭看去,卻忽地睜大了眼。
“慕北冥……”
門外的人,是慕北冥。
穿着風衣,渾身濕透,明明就是熟悉的人,卻陌生到與剛才看見的幻影重疊到了一次。
那瞬間,方子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