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從也低頭認真的瞧着應來仙,應來仙不由得緊張起來,卻見談從也擡手替他擦去臉上的血漬。
“行。”
“不行了……”方序有些力竭。
他們不能放這些人追上去,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妳的肩胛骨被刺穿,此刻擡劍都是鑽心的痛。
江妳一手捂着傷口,一邊喊道:“哪怕是死,也要為公子争取時間!”
“死不掉!”方序狠狠的踹開身邊的人,“我這條命,隻能給公子,怎麼會便宜在這裡!”
“還有力氣叫嚣呢。”
人群突然被彈開,刀劍飛舞,談從也順起地上的劍,一劍破萬空,塵土飛揚,讓所有人都不得不閉了眼。
劍氣波動,在場所有的劍都劇烈的顫抖着,抖動着,頃刻間又化作粉碎!
這才是真正的劍聖實力!
“前輩……”方序還半跪在地上。
江妳緊繃着的弦終于松了,人一下便跌坐在地上。
“公子還好嗎?”
談從也瞥了一眼江妳,“比你好太多。”
來的刺客傷的傷死的死,也不用管了。
“還有力氣的話就去備馬,我去瞧瞧你們家公子是否還活着。”
應來仙覺得自己就快死了,那人的手腕捏着他的脖頸處,用的力氣足夠将他的脖子折斷,喉嚨生疼,呼吸困難的感覺一直包圍着他。
“這就不行了?我還等你給我創造驚喜呢?以為雲辰有江雲渺我便動不了你,你就這點本事,怎麼報滅門之仇啊?”白衣人的話字字誅心。
應來仙抓住他的手腕未自己奪得一絲喘息,他拼了命的想掀開這人的鬥篷看看他的臉,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但他辦不到。
“你……”
“别說話。”白衣人毫不留情的加重了勁兒。
應來仙整個人被提了起來,背部抵在堅硬的樹幹上。
“我放任了你那麼多年,就是等你向我報仇的那一天。”
應來仙掏出手中的匕首,動作飛快的往那人鬥篷上劃,還是失敗了,但也順利的讓那人将他抛開。
着地的一瞬間,那人一腳踩在應來仙身上,胸腔猛的一痛,仿佛肺部都被貫穿,可應來仙隻是微微皺眉,沒有表現出多餘神色。
“你……你還是老樣子。”應來仙疼得直喘氣,“還是這麼見不得人。”
白衣人擡腳毫不猶豫的朝着應來仙肚子上踹去,頓時的,應來仙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絞痛着,痛感一瞬間的遍布全身。
“沒用的廢物,口口聲聲說要複仇,給了你那麼長時間也沒能夠着。”白衣人的聲音嘶啞恐怖,他抓起應來仙淩亂的發絲,迫使應來仙痛苦的擡頭,“看你在爛泥裡打滾是我唯一的樂趣,不然你早就死了。”
應來仙咬牙将血沫吞下,将自己所受的羞辱通通收下,他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的手裡有劍,也傷不到這人一絲一毫,他曾經嘗試過無數次,從未有一次成功。
他被壓迫着,欺辱着,被這人丢進肮髒的泥潭裡摸爬滾打。
罪魁禍首享受着隔岸觀火的樂趣。
“别讓我失望啊,我真的很期待你能手刃我的那一天。”
白衣不是一塵不染的,在這個人身上,它是惡魔的象征,是抹殺,是殘酷。
應來仙躺在地上呆愣了許久,太多次了,被這個惡魔折磨過太多次了,不論是眼淚還是憤怒,都被過去消磨殆盡。
那些揮之不去的經年噩夢被不斷疊加,成了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期望,一具具倒下的身影映在血泊之中,帶走了他唯一的念想。
最後的最後,還是沒能甩開那個白色身影。
他的世界漆黑一片,卻是唯一獨屬于他的。
視野裡突然闖入一抹身影,應來仙微微擡眼,對上了來人的目光。
談從也背着光,面容有些模糊,但不用多想便能知道他面色不好。
應來仙有些恍惚的擡手想要去碰他,越過他掌心的光線似乎被定格住。
“你是來救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