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了?”
陳聞目光流離,“流玉瘦雪說将東西交還回來,城主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
“就沒其他的了?”
“沒有了。”陳聞擡眼,又提醒道:“城主,你賬簿拿反了。”
談從也一臉漠然的将賬簿反轉過來,“果然是隻狡猾的狐狸,陳聞,你怎麼看這個人?”
陳聞沉思了一會兒,“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他看着談從也的目光,又連忙改口,“流玉瘦雪啊,實不相瞞城主,我覺得這人城府極深,面上倒是溫和有禮,但總感覺他笑裡藏刀,江湖和朝堂都有他的身影,但都不知道他所求的是什麼,可見這人的手段有多麼高明。”
就好像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會蠱惑人心一樣,應來仙就有着這樣的特征,哪怕談從也對此人有諸多不滿,但還是有理由不去下手。
就連陳聞都能感受出來,可見如今的流玉瘦雪早已不會安于原狀,他必定會出面打亂如今江湖局面。
“他是高明,但你竟然瞧出來了,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談從也喃喃道:“應來仙,你究竟與長葉殿有何關系。”
“城主,我看這流玉瘦雪怕是不知道長葉殿的消息,隻是借此來讓沂水城出面助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也都說得通,可是……
“他不會。”談從也笃定,“他向來隻做有把握的事,就好像他一早就知曉了結局,東西給我。”
手中的錢袋是談從也此次交出去的賭注,可應來仙将他退了回來,他不管應來仙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很顯然,對方已經打算從他這裡退步了。
“先前打探的那人有消息了嗎?”
陳聞道:“被紅顔鄉的人帶走了,目前不知所蹤。”
“繼續找。”談從也将手中賬簿丢在桌上,“這麼點事辦不清楚,就讓他們都别回來了。”
應來仙夜晚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身上傷痛雖然不太疼了,但還是難受,于是醒了個大早,想着過一會江妳和方序該準備好了,也到了離開沂水城的時候。
天還不是很亮,他才将屋内燈點上,房門便被人“哐當”一下推開,若不是這裡是談從也的府邸,恐怕他會以為是什麼行刺人員。
“你……”
應來仙的話開口就閉了回去,談從也站在門口,修長的身形透出強烈的壓迫感,他臉上沒什麼神情,但就是這樣才越發霸氣凜冽。
應來仙往前走了幾分,瞧着談從也一動不動的目光,便是伸手将人輕輕往屋内帶了一下,“有什麼事在屋裡說吧。”
談從也身上冰涼,應來仙心裡着實一驚,也不知道這人在屋外站了多久,但對方不說,他也不好詢問,隻是默默倒了一杯茶,但是遞過去時又想起這茶也是涼的,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談從也倒是毫不在意的接過茶一口喝下,完了道:“現在走?”
“啊?嗯。”應來仙點點頭。
隻見談從也從懷裡拿出個什麼東西扔在他身上,應來仙慌忙去接,隻覺得那東西份量挺足,砸在身上還有些痛。
他将東西拿在手裡端詳,這不就是陳聞送來的那個錢袋嗎?
“你……這什麼意思?”
談從也逼近應來仙,眼神落在應來仙眉心的那抹紅色上面,“看不出來嗎?收買。”
應來仙擡眼對上這人的目光,“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可憐,拿這金葉子可憐我呢。”
應來仙的聲音隐隐帶了幾分調笑,談從也身上的冷氣消融了些許,“我怎麼感覺比起流玉君子,我更可憐呢。”
可憐?應來仙暗想,這可和談從也不着邊。
“這錢我就不要了,你收回去。”應來仙将東西給談從也,“也不是什麼必要的。”
“不要我的,難不成你是打算和你那相好的開口嗎?”
應來仙:“???”
相好的?誰?什麼時候的謠言?
談從也冷聲道:“我倒是忘了他鐘希午好歹也是個皇子,也算是腰纏萬貫夠你揮霍。”
“……”這語氣不像是忘記了,倒像刻意記得來隔應自己的。
“你今天怎麼了?”應來仙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屋外站久了凍壞了腦子,他伸手就要去摸談從也的額頭,卻在半空中被談從也抓了個正着。
談從也的手和他人一樣很冷,但兩人接觸到的地方卻像有一團炙熱的火一樣瞬間的燃了起來,将他們心中的那點小心思都燃燒殆盡。
應來仙回過神來,換上一臉笑意,“如此反常,談城主莫不是舍不得我離開?”
談從也的指腹揉捏着應來仙手心,“你頂着這麼一副皮囊說着這樣的話,是打算又怎麼引誘我?”
“嗯。”應來仙擺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是看上我這外貌了。”
談從也嗤笑:“你這皮囊在旁人看來那是千金之寶,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将你蠱惑人心的那套收起來,我可不吃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