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坊的人再次看了看應來仙,拱手道:“此事自有掌門決斷,我們走。”
應來仙沒說話,待到人都離去後,才發話道:“我們也去看看。”
左靈木沒這個興趣,她現在更想知道應來仙是否是受傷了,但也清楚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我就不去了,師兄早點回來,我進裡面去。”
于是花千迷和方知有陪同應來仙一塊去。
三人到時現場氣氛已經變得奇怪了些,應來仙仿佛沒察覺到異樣似的,一進屋便開口道:“念掌門總算醒了,你若是再不醒來,隻怕在下又得落個新的罪名。”
室内方才點起的燭火搖曳在幾人身上,念筝傷勢未愈,看上去無比憔悴,也隻能盡量扯出笑臉面對,“流玉君子說笑了,此事我已得知,替我這些徒弟賠個不是。”
“原也不打緊。”應來仙尋了個地方輕車熟路坐下,“隻是我這人向來喜歡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今日之事我也說了,要将我的人給我,否則怕是過不了。”
少年聲音輕柔,看上去也十分無害,可誰都知道這是第二次警告,他身邊站立的方知有就是最好的證明。
念筝也是恨鐵不成鋼,氣這些人平白無故給自己惹了個大禍,自己理虧,也隻能硬着頭皮接下,“流玉君子所言極是,我會在千鶴坊上下尋找的。”
“那便好。”應來仙點頭示意,“我對念掌門受傷一事更加好奇。”
想來這事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說過一番,應來仙偏要再聽她親口複述一遍。
念筝面色十分難看,顯然是不想再提一遍那丢臉的事,可奈何應來仙态度明确,她不得不重複道:“有弟子來報,說我藏寶閣進了人,我便親自前往,不想早已有人等候,且是不同的人。”
“這麼說來,還有幾批人?”
念筝點點頭,回顧道:“第一個人下手狠厲,但沒往實處打,我是在回程路上被另一個人偷襲的。”
“可還記得有什麼特征?”方知有問。
念筝沉聲道:“我受了傷,沒反應過來,隻記得是個紅衣人,似乎是位年輕女子,手法我沒見過,但是我問到了她身上的氣息,是千步香。”
應來仙手心一緊,方知有眸光深了幾分,問:“這是什麼香?”
吳掌門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這千步香難以制作,據說加之入浴可入骨,乃是前朝皇室專用。”
“我聽聞那前朝留有餘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清楚,但我記得千鶴坊曾經與皇室交好,前朝滅朝她們似乎也加入,雖然那個時候念掌門還沒登掌門之位,但保不準……”
應來仙思索涼久,問:“保不準有人栽贓陷害,若真有這樣的人,何須等到今日,還鬧得人心惶惶。”
念筝卻搖了搖頭,欲言又止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千鶴坊卻與前朝有瓜葛,她們來複仇也是理所應當,且……”
吳掌門急問:“怎麼?”
念筝下定決心,緩緩道:“我隻是聽師傅說前朝皇室留有的玉玺中藏着一套功法,習之可長生不老,那人若是前朝餘孽,過了那麼多年還是這般,想來傳言不會有錯。”
古往今來,追求長生的人數不勝數,但無一列外都沒能成功,做多也就是像他們這般武功到了某中境界可駐顔,延長壽命罷了。
吳掌門正要說話,卻聽一聲輕笑傳來,這笑聲有些突兀,導緻在場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往那邊一看,卻見應來仙眼裡含笑,漫不經心道:“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蠢到信以為真吧。”
“……”
噗嗤——又是一聲輕笑。
陳聞捂着嘴,擡手道:“抱歉啊,我們家公子說話一向直白,我沒忍住。”
應來仙挑眉,疑惑中帶着幾分戲谑,陳聞輕咳一聲,那聲“我們家公子”已經将沂水城的站位穩穩坐實了。
念筝面色挂不住,又道:“不過葉公子的出現是我意料之外的。”
葉傾:“念掌門多慮了,我隻是為尋當年的一個真相。”
念筝神色一變,“說起此事,我在昏迷時似乎是聽到了葉公子的聲音?”
此話一出,現場陷入半刻的甯靜。花千迷趁熱打鐵道:“我半夜醒來,也曾看到葉公子往這個方向而來。”
這自然是捏造的,隻不過機會擺在眼前,不說浪費。
念筝很快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改口道:“也許是聽錯了。”
吳掌門打起了配合,“葉公子怎麼可能會來這裡呢。”
“這話說得就沒道理了。”應來仙在衆人的目光下波瀾不驚道:“葉公子可是親口承認過自己夜間睡不醒出門走走的,誰能保證他不走到這裡來?”
“你别血口噴人!”葉傾冷哼一聲,“你流玉瘦雪要想給我扣帽子,自然多的是借口。”
應來仙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手指一挑,“行,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他手指一勾,花千迷已經抽刀而上。
吳掌門往葉傾身前一擋,拂塵裹住那劍,“流玉君子這是何意?”
應來仙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垂眸道:“葉傾在盟友大會上設計殺害念掌門,還曾栽贓嫁禍于在下,諸位不出面,那自然是由我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