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铮在聽到前朝餘孽幾個字時愣在了原地。
這幾個字,宛如一記重錘,讓在場衆人陷入死一般沉寂,随後,是鋪天蓋地的喧嚣。
“他應來仙才是前朝餘孽!”
“這通明劍心,我沒看錯!”
……
念筝咬牙切齒道:“原來如此,我就說你為何強行認定葉公子是兇手,原來是為了掩蓋自己身份。”
“他還一直謠傳自己不會武功,怕也是為了隐藏身份而已,這前朝餘孽死不足惜!”
“他殺了吳掌門,今日便叫他血債血償!”
他們圍繞一團,将所以惡語通通揮灑。
念筝嘴角輕輕上揚,不動聲色将劍抽出,喊道:“他必定還有同謀,諸位還是抓活口較好。”
刺耳的琴音徐徐漫開,燕铮隻手撫琴,手指一彈,琴音利刃般襲來,念筝側身躲開,長劍直指向他,“燕閣主這是要包庇他?”
“包庇說不上,隻是念掌門以為,這流玉君子當真是毫無後手?”
這可是十九歲就能将兩個國家一個江湖攪得昏天黑地的人,又隐忍那麼些年,又怎麼沒有算到這一天。
念筝微微猶豫了一下。
下一秒,一記飛刃而來。
“叮當”幾聲,全中靶心,念筝手心被劍柄震得發麻。
“何人在此!”
在場有位老者皺眉。
“莫殺。”念筝将劍刷得抽出,側身指向一個方向。
那人黑衣長發,臉色白得發灰,似是病入膏肓,但瞧見他手中那細長的劍,便可知其不是凡物。
“聽風樓的人怎麼也插手了?”有人小聲問。
莫殺一擡手,那劍刃離空而起,一分為十,萦繞于身邊,頗有幾分蓄勢待發的模樣。
“他,不能動。”
短短四字,聲音铿锵有力,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有人遲疑道:“念掌門,殺了辛前輩的義子,那可不是兒戲!”
念筝雙手一橫,“殺不了就抓起來,不讓他跑出這裡,誰又知道怎麼回事。”
說着長袖一甩,直沖應來仙而來。
躺倒在地的燕舟一臉驚恐,高喊道:“哥!”
瞬間長琴落下,铮铮琴音截擋住念筝的追殺。
念筝将劍格擋在身前,戾聲道:“你們還等什麼!”
“這可如何是好啊?傷了辛前輩的義子,我們如何能逃過?”
有人勸和着,低聲符合,“雖然說他應來仙是前朝餘孽,但……”
劍聖一人可抵萬軍,饒是榷都城裡坐着的那位也不一定敢動,何況那人也與應來仙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念筝在内心權衡利弊,半響,長舒一口氣,“他應來仙是前朝餘孽,你們當真以為那一位還會保他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想着——你不怕你倒是繼續啊。
但轉念一想,那可是長生之法,就算是天子,也抵擋不住此等誘惑,他們就不信花語閣和聽風樓沒這想法。
這樣一想,心裡平衡些許。
“願助念掌門,斬除前朝餘孽。”有人長歎一聲,抱拳而出。
接下來,是無數人的符合。
燕铮一擊抵擋在前,低聲道:“你防着顧勝。”
“喔。”
屬于莫殺的利刃閃過一道寒光。
念筝當即發号召令,衆弟子同時抽劍,有人一躍而起翻身前來,犀利的劍法破空落下,燕舟撲倒應來仙擋在他身前。
卻見飛躍而來的短刃一擊擊中那人手心,他吃痛一聲,長劍落了地。燕舟驚訝回頭,“你——”
“别說了。”應來仙抓起他的手往外跑。
念筝欲追被擋,長劍落在那古琴上,古琴分毫未損,燕铮站得極穩,指尖靈活而動,念筝懶得裝下去,低聲道:“燕閣主若是助我,你我可共享長生之法。”
“又是長葉殿寶藏又是長生之法的,你也不嫌累。”燕铮指尖勾住琴弦,一繞一放,念筝被這内力震開。
“千鶴坊聽令!全力追擊應來仙!”
顧勝飛躍前來擋在莫殺面前,“莫殺公子久仰大名,你們殺手也會如此不講原則嗎?”
莫殺面無表情和他對了一劍,“殺手,從不講原則。”
顧勝指尖按壓在一處,食指交替朝那利刃處一點。
莫殺的劍驟然間化為水滴炸開。
他瞥了一眼,随後淡定擡指,淩聚成水珠的東西再度回到手中,化為一把全新的劍。
顧勝不動聲色使用着幻術,他的劍法不如莫殺,但哪怕莫殺已接近劍聖之境,也始終與那個境界差着距離,論起幻術,沒人能是他的對手。
他早年學這一招時,便已做好了來日無法安心習劍的後果。
“止。”
莫殺刺過來的劍變作花瓣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