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鐘說:“那我告訴你,再讓我發現一次這種玩笑,你也給我滾出秦家!”
秦藝又讪讪:“好好的,您沖我發什麼火啊……”
秦恒鐘冷哼一聲,看向秦遊:“這麼做,你覺得呢?”
秦遊說:“我一切聽您的。”
秦恒鐘臉色稍緩,對一旁的一家三口說:“都滾出去。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秦藝看了看秦遊,聳肩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自顧自地向外走,對祁海良說:“還不把你兒子帶上。”
祁海良臉色難看極了,又不敢造次,上前扶起祁向赫,連忙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門口,他才快走幾步:“老婆,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向赫就是開個玩笑,秦遊又沒傷到一根頭發,而且那個樓梯間沒監控沒證人的,老爺子他現在這麼做,不是明晃晃的偏心嗎!”
“剛才當着老爺子的面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秦藝沒好氣地說完,瞪了他一眼,“要我說,人貴知足,現在老二的股份沒了,你們開心了?高興了?滿意了?”
祁海良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點什麼:“老婆……”
秦藝卻懶得聽他解釋:“自從大哥的事,老爺子正憋着一團火,我警告你們,安心在家裡當個花瓶就行了,别給我再惹麻煩。”
祁海良握拳掐着掌心,臉上挂着笑:“行,老婆,我都聽你的。”
秦藝看了看他,搖了搖頭:“你們自己回去吧,我還有個局。”
祁向赫愣愣看着她走遠,轉頭看向祁海良:“爸,媽不會真的不管我了吧?”
祁海良臉上的笑容抹盡,露出冷笑:“你也不想想,從小到大,你這個媽管過你幾回?”
總是說什麼知足常樂,富貴閑人。
可是也不看看,他們手裡有的,全都是那老東西一個人說了算,現在還不是說收回就收回!
秦藝一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自己沒能力、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攔着他們父子去争去搶,難道全都等着坐吃山空嗎?
他當初不惜付出一切也要爬進秦家的門檻,可不是為了當一個富貴閑人的!
“沒關系,”祁海良深吸一口氣,“幸好我給你們都留了後路。現在的娛樂圈今非昔比,就算你沒了股權,還是能背靠秦家,隻要有資源,照樣可以賺大錢!而且還有你哥在,他那麼聰明,對付秦遊綽綽有餘。”
聽到秦遊的名字,想到就是這個罪魁禍首把自己害得這麼慘,祁向赫臉色扭曲:“秦遊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早晚有一天,就算有姥爺偏袒,我也要把他踩在腳底下!”
祁海良正要安慰他兩句,突然看見秦家兩個男孩對着他們的方向指指點點,嬉笑不已。
“大屁股!”
祁海良大怒:“你們說什麼!”
“小姑父,小表哥,熱搜呀,小表哥的大屁股!”
男孩們嘻嘻哈哈的,說完就大笑着跑遠了。
祁海良和祁向赫面面相觑,心裡都有種不好的預感,忙掏出手機點開應用。
祁向赫抖着手點進排行榜第一的詳情頁面,看個開頭,眼前就陣陣發暈。
壽宴那天的視頻,竟然洩露出去了?
“快,全網屏蔽這條視頻……”
祁海良也立刻打出去一個電話,收到的回應卻讓他暴怒。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撤不掉也屏蔽不了!”
—
秦宅内。
會客廳。
“秦遊,我知道,在國外的這些年,你一定在恨我和你爸爸。”
秦遊倚坐沙發,看着秦恒鐘似乎頹然的背影,沒去打破對方的幻想。
恨?
原身這些年縱情享樂,因為身在國外,還不受拘束,每天除了高興就是快活,早就樂不思蜀,連痛苦都沒有,何況是恨。
倒是被急召回國,想到要被管教,确實很不甘願。
秦恒鐘說:“但當初你媽陪你去國外生活,誰也沒想到會發生意外,你爸爸幾次想接你回國,也因為公司的事太忙,都擱置了。”
秦遊聽出他有話要說,沒去接口。
“結果又沒想到,他自己也出了意外。”
秦恒鐘轉身,看向秦遊,“秦氏不能群龍無首,出于無奈,我派人接你回來,說實話,秦遊,那幾天的表現,我對你非常失望。”
對原身的失望,秦遊并不放在心上。
秦恒鐘說:“扪心自問,我不想把我和你爸爸一手創立的家業,交到這樣的你手上。”
秦遊微坐正。
扪心自問,這份家業,他也不打算接手。
“但是——”
秦遊無奈。
“——你小姑胸無大志,你小叔也不堪造就,隻有你,年紀還小,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秦恒鐘接着說,“我也承認,我之前對你的印象存在偏見。這段時間,我看着你一天比一天出色,不僅幾次遇到危機都能全身而退、獨自做出方案;就連我給你的考驗,都全部完成得這麼漂亮。”
考驗?
秦遊轉念,随即想到目标幫他處理完的那些文件。
失策了。
他沒想到秦恒鐘對他的期望下限那麼低,那種小事也算考驗,還借崔淩的名義送來。否則他怎麼會随便交給目标處理。
“總之,你做得很好。”
秦恒鐘看向秦遊,飽經滄桑的眼裡帶着欣慰,“以前是我不好,沒有早早把你接回國來好好培養,希望為時不晚。”
“……”
秦遊:“……”
他在沙發上聽完了秦恒鐘注定為時已晚的感慨和期許。
之後看時間還早,回去也是和目标單獨相處,索性去公司轉了一圈。
直到兩點,才借口傷口不适,坐車回澤水灣。
路上,他給嚴庭深發消息。
秦:我現在從公司回去,一小時後到家。
意外的,對面的消息也回得很快。
。:我在醫院。大概會遲半個小時。
秦:醫院?怎麼回事?
。:我的傷沒事,不用擔心。
秦:那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在家裡等你。
看着這條消息,嚴庭深打字的指腹懸在屏前,随後才回複。
。:好。
提示音再也沒響起。
嚴庭深收回手機,看向病床上的裴笙。
裴笙也正出神望着嚴庭深。
看到嚴庭深的動作,他收起臉上的恍惚。
這次如果不是他在宴會裡是因為救人受了重傷,庭深可能不會來探望。而這次探望,也是基于一些隻有他在跟進的工作。
在他的印象裡,嚴庭深從不閑聊。
嚴庭深隻需要簡潔精确的有效信息,其餘一切,關心也好,日常也好,可能在嚴庭深眼裡,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就連現在這樣面對面的交流,嚴庭深都不會允許出現題外話,何況是遠程通話,更何況,是更麻煩的文字消息。
裴笙也猜到文字另一端的人是誰。
秦遊。
這個認識還不到十天的男人,擁有他難以企及的吸引力。
很顯然,作為朋友,秦遊遠比他這個和庭深有着二十幾年交情的人,更能走進庭深心裡。
這樣慘烈的對比,偏偏他生不出任何挫敗的悲憤,隻是覺得無力,也覺得理所應當。
誰讓就連他自己,也深受秦遊兩次天大的恩情。
“他……”裴笙想着,忍不住出聲詢問,“沒有陪你一起出來嗎?我記得,他一直很擔心你。”
嚴庭深看着他。
對上這雙總是輕易把人看穿的深邃眼睛,這麼多年,裴笙仍感到不自在。
他搭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識按緊,解釋說:“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我還沒當面向他道謝。”
嚴庭深淡聲道:“如果他想要你的答謝,會來見你。”
裴笙雙手又緊。
他知道,秦遊并不喜歡他。
那天的狀況,他猜得出。
秦遊救他,可能是把他當成庭深的附庸。但這不能化散他對秦遊的感激。
想起那天。
冰天雪地的漆黑寒夜。
那個桎梏一般的溫暖環抱——
裴笙垂下視線。
哪怕隻出于一時的好心,秦遊也确确實實,又救了他一命……
—
【哇!】
安靜的車廂裡,系統歡欣雀躍的聲音尤其清晰。
【宿主,目标好感度!快看,突破二十了!】
突破?
秦遊的視線從平闆轉移到系統面闆。
好感度:19%→20%
下一秒,系統發出提示。
【主線好感度任務已解鎖。】
【請宿主尋找合适時機,向目标強勢告白。時限:七十二小時。】
【宿主太棒了,好感度任務也這麼簡單!】
系統高興壞了,【告白而已,直接到目标面前,對他說一句我愛你就好了!】
秦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