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知非坐不住,起身去院外逗幾個孩子玩。
春水和周院長聊了一個多時辰,大緻明白慈善局二十多年的發展史。
和院長站在屋門前,看四哥和幾個孩子追逐打鬧,臉上不自覺漾起一抹笑。
“我這次來縣裡沒帶多少錢,手頭裡隻有二百兩,一起捐給慈善局了,”春水翻出錢袋,放到周院長手裡,緊緊捂着她的手不容拒絕,“馬上過冬了,我希望下回再來縣裡看孩子們時,她們身上穿的都是保暖冬衣。”
“使不得!慈善局還有錢夠給娃們買冬衣的,您要捐就捐個十幾二十兩就成。我知眠姑娘心善,但也不能為了娃們讓自己過得苦嗖嗖的,您拿回去吧!”周院長連連拒絕。
春水正正臉色:“你怎知我會過得不好了,就憑我的衣着?能拿出二百兩的人會混得差嗎,你不收,莫不是打心底瞧不上我,怕我再賺不回二百兩?”
周院長急道:“當然不是!我沒這個意思……”
“既沒這意思就收下,我是捐給這些娃的,不是給你,好好待她們。”
周院長盯着她,頭一回在這麼稚嫩的臉上看到如此淡定從容,胸有成竹的氣度。透過那雙憐憫眼眸,她仿佛看見了一位故人。
見她愣神,春水疑惑開口:“怎麼了?”
周院長回神,低頭局促地笑了笑:“沒事……”
她把手裡的銀兩小心放好,對院子裡瘋玩的孩子們喊:“娃們,别玩了,過來謝謝眠姐姐,她給咱院捐了二百兩,讓咱們過個肥年咧!”
“哇!謝謝眠姐姐!”
孩子們全沖過來,拉着依着春水激動叫嚷。
“眠姐姐真好,我最喜歡眠姐姐了!”
“眠姐姐你會常來嗎,我舍不得你。”
春水笑着摸摸說舍不得她的那孩子的頭,無比耐心回:“當然了,姐姐也舍不得你們。”
“耶耶!姐姐你真好~”
說鬧一番,瞧着天暗了,春水才帶着三嬸四哥離開慈善局。
第二天,春水閑着沒事去縣裡幾戶花妝閣常客家裡拜訪問候,順便問問她們使用玉女粉後的反饋,看看有沒有能改進的地方。
得到的意見都挺好,雖然效果和高端花顔粉有些差别,但勝在量大價格便宜,受衆多。
接着又去合作的商鋪逛逛,打聽銷量,在李掌櫃鋪子結識北方來的貨商,這位貨商姓梁,在北方似乎很有名氣,經常大批量的訂貨賣貨。從李掌櫃對他那恭敬客氣的态度來看,這位不是個能得罪的主。
梁貨商此次來是想進購玉女粉,李掌櫃拿不出貨,恰巧春水也在,兩人便在李掌櫃的牽線下成功簽下一單七百罐量的玉女粉。
給了春水五百兩定金,表示十天後去春山村取貨便離開了。
“李掌櫃,我這算不算把玉女粉賣到大江南北了?”春水握着五百兩定金有些不太真實,讷讷地問。
李掌櫃拍拍她,欣慰道:“誰說不是呢。我給你說,這梁貨商在北方商線多,你搭上他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以後發達了千萬别忘了我的牽線之恩啊!”
“忘不了忘不了,多謝李掌櫃——”春水笑嘻嘻的拉長尾音,“這單沒你我還做不成,走,我請你吃飯去。”
“行啊,你手上這多錢,我要去最好的酒樓宰你一頓。”
“随便你宰,四哥跟上!”
從酒樓出來時已是傍晚,春水一拍腦袋,她怎麼忘了去接大哥這事。李掌櫃喝得高興,表示一會叫人駕馬車送她們回春山村,讓她别着急。
和四哥把醉醺醺的李掌櫃架回商鋪,坐上他的馬車去客棧接三房一家回去。
春山村。
村口大榕樹下坐滿許多吃飽閑聊的婦人們,瞧見眠家一行人回來,那目光全都落眠永鴻身上。
“永鴻啊,考得咋樣?能不能成秀才?”
“啥能不能成,肯定是秀才,會不會說話你。”
“啊對對,是嬸子最笨,你别介意哈~”
有人轉轉眼珠,瞄兩眼周圍人,忽地上前拉住眠永鴻:“鴻哥兒,你院試也考完了,該看看媳婦了吧?我跟說,我娘家那侄女長得可水靈……”
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嬸子一屁股撞開,“呵呵,小鴻,你别聽她的,她那侄女又懶又醜,還是我家秀兒乖巧聽話。”
許多人見狀都圍上來給眠永鴻拉親,眠永鴻無所适從瘋狂搖頭,“不,嬸子……我還沒想……”
他的話被淹沒在各家嬸子們的大嗓音裡,無人在意。三房夫妻倆想擠進去解圍,沒想到也被拉着一頓說,都想和他家結親。
春水瞅見大哥慘狀,有些幸災樂禍地捂嘴偷笑,沒想到下一秒,相親風波及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