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真是裘笙？她方才……殺了裘笙？

裘英猛地搖頭，将亂七八糟的雜念驅出腦海。

方才裘笙的表現，怎麼看都是一隻邪祟。

但裘英從沒見過能夠變幻得與人一般無二的邪祟。

方才最後的瞬間，她動用觀測，試圖看清那東西的本質——

如果是邪祟，無論是否與某個活人有關，在觀測的視野當中，都隻會是一團猩紅的血霧。

這也是為什麼，裘英從不将邪祟與亡人等同。

邪祟的本質，僅僅隻是某種因怨念而誕生的鬼魅而已，或許會與生産出怨念的亡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終究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可方才她在觀測的視野中所見到的，不是湧動的血霧，而是遠比她記憶中更陰沉的裘笙。

也就是說，剛剛她看見的，真是裘笙本人？

裘英隻覺得不可思議。

假如剛剛被她殺死的那個是裘笙，那她在山洞裡殺死的那個呢？也是裘笙？還是裘笙死前怨念所化的邪祟？

裘英總覺得這事蹊跷。

亡人死而複生這種事，太荒謬了，與其相信這種東西，她倒覺得，更像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在背後搗鬼。

裘英記憶裡就有一人擁有這樣的能力。

就是她曾經與裘雨提起過的，她從前的戀人，裘振山。

他的能力是制造能夠以假亂真的幻象，并且，假如這個幻象被某人認可當真，那麼幻象就将擁有實體，真正存在于現實。

假如真的是裘振山，那麼先前與她對戰的裘笙都隻不過是虛假的幻象，隻在她發動觀測看到了同樣虛假的幻象後，有一瞬信以為真，導緻幻象擁有了實體，并在最後真正給她造成了傷害。

裘英随手将掌心的血抹去，眉間依然緊皺。

假如是這樣……那她就真的殺死了裘笙。

這個世界雖然也有靈力，人們也會将靈力納入體内，強化己身，但這些靈力進入身體後，基本都化作滋養身體的血氣，與血肉融為一體。

修為高強者，能劈山斷海，卻不能夠騰雲駕霧。

諸如幻術、點石成金之類的法術，則屬于神的權柄，裘英的觀測便隸屬于其中，隻有修為足夠高深者，方能覺醒其中的一樣，但能否覺醒、覺醒什麼能力，全看天意。

在裘英的記憶當中，整個裘氏部族，乃至周邊的勢力當中，覺醒了特殊能力的，除去她自己，一共隻有三人，這三人當中并沒有能夠讓裘笙死而複生的能力。

至于周邊勢力以外，更遠的地方……

那些地方統統被邪祟占領，早年進入其中探索的人全都有去無回，那些地方是否真的還有人類存在都尚未可知，裘英難以做出一個準确的判斷。

比起有未知的遠方勢力想要借助幻術的能力對付她，裘英還是更傾向于是很熟悉的人在作怪。

畢竟，哪怕是裘氏内部，都有很多人以為她與裘笙不合，甚至設計謀害裘笙，而裘振山，正是為數不多知道内情的人。

隻是，她想不通裘振山何必這麼做。

她與他除了一段有緣無分的姻緣外，再沒有其他交集，既沒有仇怨，也沒有利益糾葛。

如此費盡心機……為了什麼呢？

她正垂首沉思的時候，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她頭頂的天空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