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姜旒瞧着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的預感,可都查到了,怎麼也要聽一聽。
那親衛頭垂的低了些:“是瑞王,當夜您才從玉焚山回來,殿下就派人去追殺邶王了。”姜旒隻覺腦海中一片嗡鳴,這事情胡皎并沒有同她提過,連蒙霖也沒有在她面前透露過任何一點消息。
“對了,殿下派的是他自己的親衛,所以蒙大人和整個燭龍衛都并不知情。”那親衛說完,頭沉的更低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查到瑞王頭上去。
姜旒知道胡皎在邶國有些暗線,身邊有些事情也會交給這些暗衛去做。蕭斛是胡皎霸業路上的一條巨大阻礙,胡皎早晚是要除掉他的,不可置否。
“怪不得他那麼恨我!”姜旒目光看着虛空,想起蕭斛眼中的冷意嗓子有些發幹,隻端起桌上的溫水飲了一口。
那親衛離得遠,一時沒注意,沒聽清姜旒說了什麼。
“你下去吧,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姜旒屏退了親衛,想着寫信問一問胡皎,但是無敵早就帶着她的信飛走了。
姜旒難得覺得疲倦,一手撐着額頭思緒卻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回想起那夜血雨腥風裡又兇又野的面孔,唇上忽然有些發燙。
璧琰閣的初級殺手都要學些伺候人的手段,為的就是若到了權貴府上探聽消息,好籠絡住那些人,得到他們想要的消息。
姜旒自小就被當成刺殺晉帝的殺手培養,這些東西她并不用學,不過到底是被師父教導過,聽過見過。
與他們學過的不同,蕭斛眼裡的是熱烈,是認真。
姜旒想,若日後真到了那一步,蕭斛落在了胡皎手裡,她會盡全力保下蕭斛。
日子過得很快,胡嵘投入了邶營的事情已經報到了上京,胡皎被問責,晉帝下令務必要将胡嵘捉回上京,這次皇家的臉算是被胡嵘給丢盡了。
最開心的莫過是大皇子胡臻了,上次被蕭斛擺了一道,還好是小施懲戒,如今胡嵘一倒台,胡皎也因辦事不力罪責連坐,暫時回不了上京。
胡臻私下又籠絡了不少人權,如今隻有一個胡皎與他相對,可以說是沒什麼威脅了。
胡皎這次被罰,可謂嚴重,在樂門的聲望也有些影響。
姜旒這幾日待在府裡每日除了練劍就是吃吃睡睡,聽說南下動蕩,晉帝不得不又派出胡臻南下治理局勢。
三個皇子一個叛國一個權勢低,怎可在将唯一一個還是未來最有機會選為太子的人放到上京。
晉帝現在還算是身子硬朗,就算想要立胡臻為太子,也不會把一隻老虎放在自己身邊。
胡皎這幾日非常忙碌,樂門雖說是他的封地,原先到底是邶國的國土,如今這些州府官僚,世家貴族都還在觀望。
到底是讓他有些艱難的,蕭斛已經連拿下了邶國幾座城池,加上治理有方大大減輕了百姓的賦稅徭役,民間流傳起了回歸舊土的傳言,也是炒的濃烈,一時間,蕭斛名聲大漲,深受百姓愛戴。
蕭斛這是利用好了民心。
姜旒今日方才收了劍,山穗就說文煥來了,這次倒是罕見的沒有帶文羽詩來,想來是因為先前文柏宇的事情,文家收斂了許多 。
“靈溪最近怎麼樣?”姜旒擦着手裡的劍,也沒有擡頭。
山穗知道姜旒是擔憂靈溪的,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去給她,卻都被靈溪退了回來,就算她親自去見,靈溪也是躲着并不見她。
“靈溪妹妹挺好的,幾乎都在書房處理公事,除卻吃飯睡覺練劍,幾乎就不出門了。”她也擔心靈溪,隻是她如今借着公事麻痹自己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姜旒默了一息,始終有些擔憂,便把劍還鞘:“我去找一趟殿下吧。”除卻靈溪,她也想找胡皎談一談胡嵘的事情,如今蕭斛已經收割了拓跋烈十餘座城池,他們也該動手了。
過了垂花門,入眼便是前院一望無際的綠。
許多樹枝都抽出新芽,細聞就能嗅到獨屬于春日那種清新帶着苦澀的草木香,姜旒暗暗感歎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到春末了,時間過得真是快。
姜旒才到門口就聽到文煥的聲音自裡面傳來。
“唯有一計,殿下先聯合樂門的勢力,盡快将二……胡嵘緝拿押往上京。”如今樂門各方勢力都是作壁上觀,胡皎的地位很不穩定。
胡皎的聲音不知怎的,有些微冷:“文大人可有聯合之策?”
文煥道:“……臣鬥膽,請殿下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