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娜娜和梅麗莎沒有剩下太多的話要講。當湯姆在一旁假裝自己是一尊沒有鼻子的雕像、并在心裡偷偷念阿瓦達念到第二十遍的時候,她們倆終于講完話、可以出發去找韋斯萊教授了。
梅麗莎和娜娜依依惜别,湯姆面無表情。
梅麗莎說想整兩個橘子,湯姆面無表情。
梅麗莎走到一半跑去摸貓,湯姆面無表情。
梅麗莎蹦蹦跳跳地收集實戰指南書頁,湯姆面無表情。
梅麗莎走着走着突發惡疾在地上打滾,湯姆依舊面無表情。
湯姆:我已經練出來了。
他認為他現在是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處變不驚的成熟伏地魔了。
——哪怕現在梅麗莎突然爬到噴泉上,高舉雙手大喊“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兒,我是個麻瓜!”也沒辦法讓他再皺一下眉頭。
她隻是又在玩抽象罷了。
然而湯姆不說話,梅麗莎反而要開始和他搭話。
梅麗莎:“湯姆,你怎麼不說話?是心情不好嗎?”
湯姆:“……”
湯姆不回答。
沒關系,梅麗莎會自問自答——這是設問,一種在寫作當中常用的手法,梅麗莎記得她的麻瓜老師在課上曾經和她講過這方面的知識,而恰巧她很擅長掌握新知識。
“啊,是想到待會要有‘額外作業’不開心嗎?”梅麗莎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安慰他,“理解,理解。剛入學的年輕人總是會這麼想。”
湯姆沒搭腔,但這完全不影響她自說自話:“我不會笑你的,湯姆。你的表現已經很好了。我記得我們孤兒院的那個小奧斯卡,他在上學的第一天就哭得昏天黑地——沒關系的,保持不哭已經很不錯了。”
梅麗莎一邊蹦蹦跳跳地奔跑一邊說:“哎,我也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這些趕上進度所必要的‘額外作業’的美妙之處的。每個人的品味都有所不同,不過……”
講到這裡,梅麗莎冷笑兩聲,惡狠狠地對湯姆說:
“永别了,沒品的家夥!”
湯姆:。
神金。
梅麗莎眨眨眼睛,湯姆還是不說話。
她頓時像是想到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受驚的表情,雙手虛捂住嘴巴。
“你不說話不會是因為你……”她一邊高速奔跑、一步跨三級階梯,一邊如一朵純良的小白花一樣說話,“……不會是因為你身體不好、說不出話吧!湯姆,這是病,你……”
湯姆試過忍耐,但很顯然梅麗莎在犯賤這一點上的堅持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忍無可忍,開口說了句什麼。
“@#¥%……”
梅麗莎舉起一隻手、張大、放在耳邊。
“什麼?”她用某著名海綿的主題曲調子唱道,“I can’t hear you——”
湯姆從沒有覺得從魔咒學教室到變形術教室的路有這麼長過。
他大聲喊道:
“……你能不能閉嘴!”
梅麗莎裝模作樣地擠出半滴鳄魚的眼淚:“嗚嗚,我好傷心。”
而此時,一位路過的阿米特聽見湯姆的話,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情:
“真沒素質!”
湯姆:“……”
神金啊啊啊啊!!!
就連梅麗莎也噎了一下,為這過于讓人驚訝的巧合。
老實說,她是想逗一下湯姆這個小綠茶。但在這種搞抽象的時候被正常人碰見、還被人當真了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微妙。
但事到如今讓她去和阿米特說她其實是在搞抽象也來不及了,況且她也不是很願意。于是梅麗莎隻是咳了咳,蒼白地為湯姆辯駁着:“其實……”
“你不用再說了,梅麗莎。”
阿米特的臉上,鄙夷之情更加濃厚了幾分。
他擺擺手,充滿正義感地說:“你放心,既然你進了我們拉文克勞,那我和薩沙曼都會為了你撐腰的。要是他欺負你,你就和我們說。”
“……”
事到如今,梅麗莎還能說什麼呢?
于是她沉默了一會,為同學這份維護之心誠懇地道了聲謝。
而一旁的湯姆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都什麼東西啊?
從來隻有他冤枉别人的份,哪裡有别人給他頭上扣鍋的份?
他當年在霍格沃茲不小心讓蛇怪殺了人冤枉海格的時候,他們還沒出生——咳。湯姆想到一半,想起年代的不同,決定換一個措辭——他們估計都埋在墳裡了!
他才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性格。
于是他冷笑一聲:“怎麼,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在這裡‘伸張正義’了麼?看來分院帽已經老糊塗了,不然我怎麼看見一個格蘭芬多混進了拉文克勞堆裡?”
阿米特:“你……!”
“嗯……阿米特,不好意思,失陪了。韋斯萊教授還等着我們呢,先走一步。Bye~”
梅麗莎見勢不好,朝阿米特歉意地笑了笑——他媽的,她難道搞不清楚她到底該對誰展示歉意嗎??
接着,一隻來自梅麗莎的無情的大手瞬間像是麻瓜世界裡那些力大無窮的鋼鐵器械一樣鉗住湯姆的手,把他扯離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