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通過的時間裡,他把手機裡的錄音從頭到尾聽了一遍,用公司的網下了個剪輯軟件做了個簡單的處理。又打開相冊,找到昨晚匆忙之下拍到的照片,等通過好友後把剪輯過的錄音發了過去,然後收了手機去找吃的。
一個小蛋糕根本填不飽他餓了三頓的肚子。
等他把肚子填飽後順路買了杯奶茶,再回到公司時,不出意外地看到公司大樓外圍了一圈人,其中不少扛着攝像機或者拿手機拍攝的。
段嘉木沒擠到前面去。他站在人群外圍,聽到一道女聲說:“長得倒是不錯,可惜眼光不好,孫威當你爹都綽綽有餘了,他的床你也去爬,我看你是真的餓了,也不怕吃多了撐死。”
孫夫人雖然沒打沒罵,這一句話的嘲諷度也不夠,但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看過午間的熱搜,立時就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段嘉木找她來,也并非是想看孫夫人手撕段硯的,因為出身書香世家的孫夫人根本就不會。他隻是想要孫夫人以孫威妻子的身份訓斥段硯幾句,剩下的交給廣大吃瓜群衆去自由猜想就可以了。
上輩子,段硯就是這麼做的。孫夫人可以不在乎孫威在外面養一堆情人,這些情人是男是女她也不在乎,但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孫威的那些情人鬧到她面前,或者鬧得人衆皆知,因為她的父母最在乎的就是臉面,她還需要在父母面前維持住她跟孫威感情很好的假象。
就是因為這個假象被打破了,上輩子才會被段硯利用,讓孫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指責自己,于是他被扣上“小三”“破壞他人家庭”的罪名,至死都沒能辯白。
他要段硯也背上這兩項罪責,且到死也摘不下來!
段嘉木喝着奶茶,聽着孫夫人指責段硯:“你有手有腳,還很年輕,為什麼要走上歪路,破壞别人的家庭?你要是不聲張也就罷了,我隻當不知道,可你為什麼要鬧得人盡皆知?”
她知道此事上了熱搜,父母那裡就再也無法瞞過,既怨段硯,更憎孫威:“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孫威不知道玩了多少,你就不覺得髒嗎?”
段硯自然不會乖乖被人指責,他裝出一副委屈樣,努力辯解:“我沒有,我真的隻是喝了一杯酒,醒來我就這樣了,不信你可以去調監控,我沒有勾引人。”
他還裝可憐,通紅着眼睛試圖勾起衆人的憐憫之心:“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你們都罵我,可是我才是最慘的那個啊。你們有沒有想過,要真是我主動勾引的,我不會躲着防着嗎?就那麼被你們在酒店大堂被你們拍到?”
他的話果然忽悠到了一些人,當即就有人疑惑:“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而且他好像一點兒都不心虛,說不定真是被下藥了。”
旁邊的人朝天翻了個白眼,接話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戲啊,娛樂圈裡多的是平時演技辣眼,一到這種時候就演得一個比一個真實的。”
有人附和她:“是的,小姐姐你别光聽他說,見他拿出證據了嗎?我看啊肯定是假的,你沒看人家老婆都找上來了麼?不過這位姐姐倒是挺有涵養的,罵人都不會,要是我,上去就給人一個大耳光,再撕爛他的衣服,反正他都不要臉了!”
有個年輕的女孩說:“她說的孫威是我知道的那個嗎?我聽說他可是玩死過人的,段硯不至于吧?”
立刻有年長的反駁她:“這可不好說,娛樂圈很亂的,隻要能紅,爬床算什麼,铤而走險的可多了去了,你這是入行還不夠久,等時間久了,各種震驚你三觀的事都能見識到了。”
年輕女孩猶不太信:“可是孫威有特殊愛好哎,他不可能為了紅,命都不要了吧?”
回她的人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他覺得可以賭一把呢?”
“……”
議論的人并不少,但說話難聽的卻不多,畢竟都在同一棟大樓裡工作,多多少少會有點顧忌。
段嘉木不太滿意,單手拿着奶茶,另一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沒怎麼費力地就找到了一個正在直播的賬号點了進去,發現沒有任何顧忌的網友們說得可就精彩多了。
【笑死,暗示别人給他下藥,其實是自己主動勾引,真TM會裝】
【這位姐姐說老男人,家人們,你們誰有老男人的照片,讓我看看這白蓮有多惡心】
【那個阿姨也沒有證據啊,大家都是靠嘴說,還是先别下結論吧,且段硯說的也有道理啊,他要是主動爬床,怎麼會大搖大擺走大堂】
【就我想知道玩的過程嗎?看了中午的直播,DY都要被玩壞了吧】
【你看他哭得多真情實感啊,好像真的是有人給他下藥了】
【你們怎麼都不信啊?段硯不是說讓去調監控?監控的話不可能作假吧?】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不信,惡心東西趕緊滾出娛樂圈】
【段硯滾出娛樂圈!】
段嘉木就着評論喝完了一杯奶茶,正要建個小号也上去罵幾句時,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轉頭,發現自己身邊站着裴清昀。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他不會看見我對着那些罵段硯的評論說“罵得好”吧?
段嘉木有一點慌張,正想着怎麼糊弄過去的時候,他聽見裴清昀問:“你讨厭段硯?”
段嘉木糾結了:我要怎麼回啊?如實相告還是撒謊?可撒謊的話坐車那會兒我演的是段硯的好朋友,根本騙不了他吧?
裴清昀沒讓他糾結多久,因為他很快又說:“你讨厭他。”語氣笃定,毫不給人撒謊的機會。
段嘉木雙手握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擡頭看裴清昀,坦誠道:“對,我讨厭他,恨不得他去死。”
裴清昀如墨一般的雙眼看了段嘉木片刻,說:“隻要你開口,我可以幫你。”
段嘉木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