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到了,李蘊拿着包找到杜新語的房車。
她的房車和祁言的,外觀上幾乎一模一樣,并排停在一起,兩邊都架起了遮陽棚,支了簡易桌子。
李蘊還差點走錯了,到祁言車前,看見一桌子的新鮮肉類和蔬菜,以及一旁的營養師,才反應過來不對。
找到杜新語時,她正提着飯盒在簡易桌上擺盤。
杜微端着一盤醬牛肉過來,嫌棄地說:“就這麼點東西,還擺什麼盤?”
杜新語讓她别管:“這是儀式感,你不懂。”
李蘊在對面椅子上坐下,看着杜新語忙前忙後,把她那些清粥小菜擺好,然後才坐下。
杜薇又過來一趟,把給李蘊的速食咖喱飯給她,又上了盤醬牛肉。
一車之隔,旁邊房車背後傳來冷水落進熱油的聲音,還有鍋鏟攪拌菜與鍋碰撞的聲音,空氣裡也飄過來一陣濃郁的蔥香味。
杜新語貪婪地聞着味,歎了一聲:“影帝今天居然開火了?”
“開火怎麼了?”李蘊沒想明白有什麼特别的。
“啊,你不知道,祁言他平常不怎麼開火,演員嘛,吃太油太鹹了怕長胖臉腫,上鏡不好看會惹導演讨厭的,所以印象裡他都吃健身餐,非常自律呢。”
她解釋完,又發出了一聲羨慕的歎息。
杜新語看着略顯潦草的飯菜,歎了口氣。
她對站在車頭發消息的杜薇喊:“都怪你,說了把我的快遞放我房間裡,你不願意,現在這裡一點吃的都沒了。”
為了保護隐私,也為了監督她,在杜薇的強烈要求下,杜新語的快遞都填的杜薇的電話。
杜薇拿到快遞,進行簡單分類,衣物、彩妝等物品,就原封不動送進杜新語房間。
理所當然,食物類杜新語一點都接觸不到。
這種時候,她可以完全屏蔽杜新語親情的呼喚,化身鐵面助理,一心工作。
杜薇看着手機啧了一聲,但情緒明顯是對着杜新語。
“我的虎皮雞爪,我的椒麻雞,我的南昌拌粉,我的螺蛳粉,嗚嗚嗚,招待客人都沒菜了,你賠我!”
杜新語假哭起來,用手捂着眼睛,從指縫裡看杜薇。
杜薇看透她心思,睨她一眼,沒好氣說:“再假哭,醬牛肉都不給你吃。”
杜新語立馬收了聲。
把外面的空間留給她們倆,杜微進了房車和另一個助理一起吃午餐。
杜新語歎氣:“好羨慕祁影帝啊,說吃什麼就有人給做,哪像我,在杜薇面前一點老闆的威嚴都沒有!”
說完又補充:“就連姐姐的威嚴也沒有!”
李蘊忍笑安慰她:“拍戲呢,忍忍吧,等殺青回京市,我請你吃飯,放開了吃。”
“好吧……”杜新語撇嘴,無奈拿起自己的糙米飯。
但無奈從祁言那邊飄來的香味越來越濃郁,杜新語吃着吃着,就迷迷糊糊開始報菜名。
“椒香味,是辣椒炒什麼呢,辣椒炒肉?黑椒牛柳?還是幹煸青椒……”
“蔥花味,蔥花煎蛋嗎?還是什麼……,啊,我要崩潰了,想不出來,蔥花能做太多美食了。”
李蘊回想自己在那邊看見的食材,肯定了她的話:“應該是蔥花煎蛋,我看見了。”
“嗚嗚,又滑又嫩的煎蛋,鮮香翠綠的蔥花,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了。”
李蘊看着她覺得好笑,不假思索道:“那麼想吃啊,我去給你要點?”
她隻是說笑,但杜新語當了真,眨巴着眼看她,眼裡還汪着淚,嬌嬌地說:“真的可以嗎?”
“……行吧?”
誰能拒絕甜妹呢,李蘊想起祁言早上幫自己說話,覺得他應該不是難相處的人,就放下筷子起身,往祁言的房車過去。
那邊,隻有祁言的私人營養師在做飯,小桌子旁邊放了椅子,沒看見他人。
營養師炒菜炒得大汗淋漓、熱火朝天,看見李蘊,雖然不認識她,還是點了點頭,丢出一句:“祁哥在車上。”
李蘊心想他們這一個團隊好像都不把祁言當影帝對待,房車門大開着,不擔心有私生粉來騷擾麼。
她小心翼翼走到門邊,側耳聽了聽。
沒聽見聲音,于是踏上台階,扶着門,把頭探進去。
房車的後部,祁言專屬的休息室裡,他正站在床邊脫衣服。
陽光透過紗簾,打在他的身體上,有種陽光膚的健康感。
淡青色的筋埋在手臂的淺表皮下,微微鼓出皮膚,從手背延伸到手肘。
他背對李蘊,慢條斯理把手從麻襯衫裡抽出來。
柔和而筆直的肩頸線延長到肩膀,然後利落的垂下去。
頸椎那裡,三節圓潤細小的骨頭整齊地排列着,從皮肉中拔地而起,像古筝上的馬頂起琴弦,将皮膚撐得發白到透明。
整理好衣服放在床尾,他轉過來,對上李蘊直勾勾的眼睛,蓦地彎唇一笑。
他下面還穿了件白色背心,随着半轉身的動作,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胸肌的曲線,看得李蘊臉一紅。
“對不起!”
被抓包了,李蘊匆忙道歉,磕磕絆絆下車,步履匆忙地跑回了杜新語那邊。
杜新語咬着筷子問她怎麼樣了。
“呃……”李蘊下意識選擇撒謊,“祁言不在車上,我就沒問。”
“好吧,沒關系,快坐下吃吧。”她抓了抓腦袋說。
剛剛自己真是昏了頭,敗給了食欲,居然讓李蘊去找祁言要菜。
李蘊依言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口飯。
心跳不如剛剛那麼快,但臉還是有些發燙。
她盯着碗裡的菜,眼前卻又浮現出祁言的身體,思維不受控地發散。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在健身,平時看着溫柔清瘦,脫下衣服,身體線條居然很明顯、很有美感。
“你臉怎麼這麼紅?”杜新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