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進了大門,在停車場找了片沒積水的高地停下。
李蘊下車,抱着外套想往片場裡走。
“我沒傘,可以捎我一程嗎?”祁言在身後叫住她,聲音平緩。
李蘊看了看手裡銀色的小傘,剛想說她的傘不算大,兩個人撐可能有些吃力,随後目光就看見手上抱着的濕外套。
“行啊,就是我倆得靠近點,傘不太大。”
她停了下來,往回走了兩步,把傘緣和車頂相接。
祁言長腿一跨,在她身旁站穩,自然而然地接過傘。
李蘊樂得有人幫忙打傘,就順勢遞了出去。
兩人身體挨得很近,從後面看,他的身體完全遮住了李蘊,他們小心地走過濕漉漉的地闆,往片場過去。
車裡,小徐從後面的一堆雜物箱裡翻出了兩把折疊傘,他轉頭想拿給老闆,卻發現祁言已經搭李蘊的傘遠了。
小徐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了一句:老闆我們自己有傘啊。
今天的拍攝場景在室内,門口沒門檻,就壘了不少沙袋用來擋水。
談不上先進,不過确實有效,裡面除了進門處有些潮濕,其他地方都很幹燥,看上去雨天并沒對拍攝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沙袋壘得很寬,像條巨大的門檻,袋子外印刷着”防洪專用“。
李蘊穿着裙子,步幅被限制,小腿裸露在外,她不想和沙袋發生親密接觸,隻能勉強地邁開步,試圖一次性跨過去。
“小心。”
祁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腳上,他拿着收好的傘走過來,手恰到好處扶住在李蘊右手的大臂中間,幫她找穩重心。
借力幫李蘊跨過了沙袋門檻,祁言才放開手,拿着她的小銀傘,到雨傘擺放的地方撐開晾。
李蘊看着他的背影,又瞧了瞧被他捏過的手臂,伸手快速地揉了揉。
他手勁不小。
這會兒,杜新語剛換好衣服,正拿着劇本坐在椅子上背台詞。
看見李蘊歸來,丢開手上的劇本,興奮地跑過去,想用擁抱表達自己的歡迎。
緊接着就看見她身上的黑色衛衣外套。
“這個,”她用手指拎了拎帽子的抽繩,“這不是祁影帝的衣服嗎?你倆沒事了?”
“ 我們能有什麼事,“”李蘊看了眼身後過來的男人,對她開玩笑道,“倒是你,昨天都說要回來,今早你也不等我,我被雨裡淋濕了,才找祁言借了衣服。”
倒打一耙轉移注意力的作戰成功,杜新語愧疚地拉着她的手道歉,說什麼也要今晚請她吃飯賠罪。
李蘊推辭不了,隻好同意。
杜薇從房車裡拿來一件杜新語的外套。
雖然衣服主人不在意,但李蘊自然是不想穿着男士外套到處招搖的,于是脫下祁言的衛衣,穿着杜新語的外套,四處找人還衣服。
祁言從化妝間裡換好衣服走出來,迎面碰上找過來的李蘊。
看了眼李蘊身上的淺粉色的短款小外套,他邊整理衣領邊說:“拿着吧,你裙子短,蓋在腿上也好。”
李蘊心想也對,就欣然接受了。
于是等開機後,就用衣服蓋在腿上,上面再放上筆記本,繼續構思劇情。
身旁,放着祁言的休息椅。
-
午間,李蘊沒跟杜新語吃飯,選擇回了自己的劇組。
從這個片場出去,圍牆邊有道小門,鑽過去,就是她的快樂老家。
她先去見了導演,感謝人家這段時間對她的包容,然後針對拍攝問題,和演員開了個小說明會,之後才輪到吃飯。
胡青然拿了兩份盒飯跟她進化妝間。
除了需要化妝換衣服的時候,這裡原來是李蘊的禦用辦公室,沒事的時候就往這裡坐,研究劇本或者是創造新的故事,隻是許多天沒來,多了很多别人使用的痕迹。
“這麼久你也不回來看看,我看你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說的好不可憐,胡青然似乎忘了是她自己不讓李蘊回來。
李蘊知道她指的是杜新語,但心裡莫名出現祁言的身影。
她晃晃腦袋:“沒得你的準話,我怎麼敢回來?還說的好像我很沒良心一樣。”
“還不是沒良心?我看你被美女帥哥環繞着,完全忘了自己是去幹嘛的吧!”
說起這個,李蘊收了笑:“現在事情怎麼樣了?”
“熱度倒沒之前高了,我們發的評論也起了效,隻是好像有專業水軍,依然咬着你甩鍋沒職業道德的事不放,你自己知不知道是什麼人?”
李蘊搖頭,圈内人她都隻認識合作過的一小撮,不可能知道誰在背後操控輿論。
不過她敢肯定,趙悅背後的資本絕對插了一腳!
胡青然本來也沒指望從她這聽見答案,點點頭,想到祁言,又問:“你跟祁言好好道歉沒,别又給将來留隐患,我真是怕了。”
“道歉了,少操點心吧,你比我媽還像我媽!”
她張嘴想細說情況,但想起初戀那事,應該屬于祁言不願讓人知道的隐私,也就沒跟胡青然提。
吃過飯,李蘊走到沙發邊坐下。
兩個沙發的夾角裡,放了個紙箱,裡面有她用來打草稿的白紙,和已經寫完的筆記本。
她從裡面拿出要的東西,放在膝蓋上整理了一下,裝進包裡。
随後就起身同胡青然告别。
胡青然對着箱子努努嘴:“這就走了,這些呢,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