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杜新語卡戲的那天,時間在拍攝中過渡到了周末。
安市所有的積水都退完了,氣溫開始回升,空氣變得又濕又熱,整個城市像是巨大的蒸籠。
街道上的行人都躲回了有遮陽的走廊裡,再不濟,也會打把傘出門。
而胡青然就是其中的例外。
她今天穿了一身短袖配短褲,雖然都是淺色,不太吸熱,但也還是熱得不行。
在劇組工作人員的注視下,她就這麼用腦門頂着太陽,風風火火從那邊片場走過來,穿過景區中間的小門,走到這邊片場來。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候,李蘊正跟祁言和杜新語,站在房車的遮陽棚下,從移動的冰箱裡選冰激淋吃。
李蘊正準備吃第二根,她問祁言什麼味道好吃。
祁言說:“糯米吧,我剛剛吃了這個。”
她的目光從祁言削薄,但此刻被冰得豔紅的唇上滑過,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議,拿起一根糯米味冰棍撕開。
一旁杜新語又羨慕又嫉妒地看着他倆,瞧瞧自己的保溫杯泡枸杞,深深感受到了工作帶給女明星最大的惡意。
胡青然走過來,遠遠看見李蘊和祁言友好互動。
說實話,這兩人從顔值上來說,很般配,俊男美女,養眼得很。
性格方面嘛……
李蘊先不提,祁言出了名的脾氣好,倒是不用太擔心。
這麼想,不由覺得餘淨能想出那個辦法,她簡直是天才!
帶着雀躍,曬着太陽走了一路也沒那麼累了。
殊不知看見她過來的三人,從心底裡生出燥意,明明吃着冰棍,還是感同身受,額頭上滲出汗來。
“怎麼突然來了,吃個冰棍?”李蘊叼着冰棍站起來,朝旁邊招手。
祁言配合地挪來小冰箱,打開,讓胡青然挑選。
胡青然瞥了一眼,擺手道:“不用,來瓶水倒是還行。”
杜新語就讓杜薇從車裡拿了瓶水來。
胡青然接過擰開,猛灌了一口到嘴裡,一些水來不及吞下,順着她仰起的頭,流到脖頸上。
李蘊看見,抽了張紙上去給她擦擦。
等緩過來了,胡青然才說出來意:“餘淨下周開機,今天下午就到安市了,她說想請你倆吃頓飯。”
她用手指了指祁言和李蘊,說你倆。
李蘊很詫異,提高聲調問:“你确定是我和祁言,不是我和你?”
胡青然塌下肩膀,閉眼,無奈地說:“要是我和你,我直接給你發微信不就完了,何必專門跑一趟呢,是她邀請祁言,才叫我特意來的。”
這倒是。
李蘊想起一周多前回京市,和餘淨吃飯時說的話,一時不确定當時講的,是不是如果她和祁言沒解開矛盾,餘淨才會來說和。
她吞吞吐吐道:“可是……”
三雙眼睛看了過來,李蘊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
祁言對這個消息倒是反應平平,他有些意外,又不算意外。
他跟餘淨認識地也很早,基本就是出道第二年,他23歲的時候,在一個劇組裡認識了餘淨。
那會兒他拍戲遇到些問題,被餘淨看出來後,給予了他一個新人演員最大的幫助,他對餘淨一直都挺感激的,這麼些年聯絡也沒斷過。
祁言擡眸問胡青然:“淨姐有沒有說為什麼?”
胡青然一臉茫然搖頭:“不知道,她沒跟我提。”
他點頭:“那我一會兒再問問她。”
送走胡青然,李蘊拿出手機給餘淨發信息,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但一直收不到回複,說不定這會兒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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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淨是下午四點半到的,從機場提了行李,就帶着兩大個箱子,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往影視基地來。
她先去了《來自昨天的明天》劇組。
到門口時引起了一陣騷動,娛記們還堵在門口,她很不容易擠進去,把行李箱放在公共化妝間裡,然後找了胡青然。
這會兒胡青然正在跟導演溝通拍攝安排,她過去了,就在一旁等了會兒。
等胡青然忙完過來,餘淨沖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怎麼樣,我讓你辦的事辦好沒?”
餘淨開口就問,有些興奮也有些着急。
胡青然擡手比了個OK的手勢:“我辦事,你放心,你這想法真不錯,不過你什麼時候知道祁言不太會演感情戲的?”
兩人走到一個僻靜又陰涼的地方,躲在牆角後,穿堂風吹散了衣服上氤氲的熱氣。
餘淨靠着牆開始回憶:“好多年前吧,那會兒他是男三号,資源是差了點,不然讓他扛男一号,演技是完全足夠的。”
“我想着這弟弟以後能大紅大紫,沒想到拍一場感情戲的時候,讓我看出來了他的問題,他對帶有愛情.色彩的戲份,不知道怎麼反應,接不上戲,完全失了平常的水平。”
胡青然陷入沉思,忽然很不确定地說:“那萬一人家現在會演了呢,你怎麼确定他會答應?”
餘淨:“你沒關注過他的作品吧,我很确定他還不會,而且我現場還要再确認一遍呢。”
“就算他确實有這個問題,可是談戀愛……,别說祁言了,小蘊都不能答應啊!”
胡青然想想又覺得這事太沒頭沒尾了,很不靠譜。
餘淨說:“你放心,蘊寶肯定會答應,她現在創作瓶頸期,正需要外力激發靈感,戀愛就是一場及時雨,她為了寫劇本,不可能反對。”
“至于祁言,雖然隻有一半把握說服他,但……試試總比不試強吧。”
胡青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點點頭,把她送到景區小門那裡,就折回片場了。
餘淨找到李蘊時,她正站在外面走廊上,趴在欄杆上玩手機,她的衣服卷起來了一些,露出腰上一截白皙細膩的皮膚。
她放輕了腳步走到李蘊背後,一把抱住了她的細腰。
李蘊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機沒拿穩差點飛出去。
這熟悉的動作……
她掙脫來人的雙手,撫着劇烈跳動的心髒,轉身喊道:“餘淨,你是真的想吓死我?!”
“嘿嘿,”餘淨撓了撓頭,還想貼過去,“對不起嘛,我就是想你了,你不想我嗎?”
李蘊抵住她的頭:“别來,我倆上回見面,也就兩個星期前的事,你好好說話,又不是沒骨頭,别總往我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