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和祁言确認關系這件事，李蘊其實沒實感，因為兩人相處方式沒什麼變化。

除了确認關系第二天早上，他發消息問要不要改坐自己的車。

但被李蘊拒絕了。

倒不是不想，隻是突然要和杜新語說，我不坐你的車啦，我要去坐祁言的車……

她覺得自己沒能力編出一個合理的原因。

之後在片場時，李蘊還是和杜新語一起吃兩餐，候場的時候還是和杜新語黏在一起。

偶爾和祁言在同一個空間時，他們的眼神會交織在一起，完成一次心照不宣的戀愛問候。

隻是李蘊多了個習慣，就是聽着早晚的“打卡男朋友”鬧鐘，完成和祁言一天兩次的微信互動，這是唯一一個進入戀愛狀态，對她生活産生的小小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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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李蘊又一次和祁言說過晚安後，她凝視着他倆滿屏幕“早安”、“晚安”的聊天記錄，對戀愛這件事本身産生了無盡的懷疑。

從确立關系後，過了一周多，他們的感情并沒有實質的發展。

李蘊無疑有點着急，但她比祁言更新手，主導談戀愛什麼的，實在有心無力，隻能順其自然了。

祁言原本的微信名是很簡單的“Q”，李蘊從網上了解到，談戀愛後，情侶都會給對方取一個愛稱，以顯示兩人關系的轉變。

李蘊接受不了什麼類似“寶寶”、“小豬”一類的黏膩稱呼，也理解不了“海底月”、“苯基乙胺”浪漫在哪。

她倒是好奇祁言怎麼備注的自己，但兩人現在頂多是半熟戀人，有點問不出口。

最後李蘊就把備注改成了“男朋友祁言”這種中規中矩的東西。

某一次還不小心被胡青然看見了。

她嘲笑李蘊不浪漫，男朋友的備注搞得像是遊戲裡NPC的身份信息。

李蘊躺在床上，端詳着祁言的頭像。

這似乎是他随手拍的照片，一隻修長的手拿着一片寬大，有蟲斑透光的黃葉，大拇指最下方的關節上，有顆不深不淺的小痣，那天吃飯他幫自己撕雞肉時，被她關注到了。

和他廣為人道的微博頭像一樣，照片有種老年人不争不搶，安穩度日的平和感。

李蘊從聊天頁面退了出來，撐着床坐了起來，靠在床背上曲起膝蓋，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腿。

她建了個微信群，把胡青然和餘淨拉了進來。

過了會兒，群裡有動靜了。

青草小蛋糕：幹嘛，怎麼突然拉群。

金魚：還不睡覺？小心秃頭。

青草小蛋糕：說起來咱們仨認識這麼久，居然沒有一個群，感情真是塑料啊。

金魚：有了群就不好說話了，我還指望你給我透露蘊寶多多的秘密呢。

雲：别貧了，有正事說。

金魚：你說呗。

雲：我覺得和祁言談戀愛，好像和之前沒什麼不同，戀愛到底怎麼談的。

這問題可能把兩人問住了，好一會兒才回消息來。

金魚：這……

青草小蛋糕：這要怎麼跟你解釋呢，就是相互接觸，一起做一些事，然後自然而然就看對方越來越喜歡？

青草小蛋糕：不是很好解釋，畢竟感情從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東西，急不來，是在相處中迸發出的，發自内心的一種微妙的感覺。

雲：所以談戀愛得多相處。

青草小蛋糕：廢話嘛不是，不相處怎麼發展感情，靠心電感應嗎？

雲：可我倆每天在片場，那麼多人，我怎麼和他相處。

青草小蛋糕：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你直接約他出門不就行了。

李蘊看這消息擡眉，心想談戀愛确實得找有經驗的人取經，說話果然一語中的。

胡青然随即甩出了好幾個她收藏的“做完一百件事就結婚”、“情侶出門約會可以做什麼”、“情侶适合去的十大浪漫國家”的筆記清單。

李蘊給她發了個感謝的表情包，随即點進這些筆記裡仔細研讀，勁頭比她研讀劇本還足。

一百件事比如：看日出看日落、一起合作做一個蛋糕、互穿對方的衣服……

出門約會可以：去私人影院、去做手工銀戒指、去古鎮旅遊、去爬山……

十大浪漫國家包括：芬蘭、冰島、匈牙利……

李蘊正看得入神，屏幕上方又跳出了一條消息。

她點進去，發現群名稱被改成了“小蘊戀愛軍師團”。

這估計是胡青然幹的，她也懶得改，就暫時這樣。

接着她看見餘淨的消息，剛剛她突然不說話，估計是有事忙去了。

金魚：别聽青然的，她那建議不靠譜，這些清單裡的事，隻适合已經有感情基礎的情侶做，你倆，不行。

李蘊看着前半句話，腹诽不已，胡青然不靠譜，難道她自己就很靠譜嗎？

胡青然和餘淨的戀愛經曆其實也不平常。

胡青然到現在隻談過一個男朋友。

她是事業型女人，對愛情并沒有非要不可的決心，能把戀愛維持住，創造出現在這樣細水長流的狀态，全都靠她男朋友持之以恒。

而餘淨則是相反，很多情，有過很多男友，但是每段感情裡她都很專一。

她的男朋友有過有才的導演，有過内斂沉默的攝影師，有過年下的演員弟弟、也有過風趣幽默的投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