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過後,餘淨上去幫導演控制住現場,她帶着李蘊和祁言找了個拍不到,但離畫面場景很近的地方,讓他倆在這觀摩。
李蘊這會兒才想起來問:“你們今天這是拍的什麼内容?”
餘淨指了指貼在一起,靠在坐榻上的男女主說:“看不出來嗎,在準備吻戲啊。”
“吻戲?”李蘊和祁言異口同聲道。
“才開機第二天就拍吻戲嗎?”李蘊問。
祁言作為演員,還是一個演不了感情戲的演員,腦子裡浮現出大大的問号。
“怎麼,不相信?以為都跟你倆似的,談了小一個月,隻會牽牽小手?”
餘淨側目看着兩人,讓他們等在這,見識一下什麼叫專業。
人離開後,李蘊尴尬地閉眼。
她不想讓祁言覺得自己很在意接吻,私下還和朋友們聊這事。
偷偷擡頭看他,發現他也盯着自己,李蘊迅速低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一聲低笑傳進耳朵裡,她的臉慢慢騰起熱意。
雖說古偶的演員都非常年輕,但這幾位用行動展現出了水準,他們的吻戲,已經專業到無需清場了。
在打闆喊開始後,兩人迅速進入狀态,男演員的一隻手摩挲着女演員的背,另一隻手捏住她的手腕,深情地對視着,随後欺身而上。
兩人存在着體型差,男主角把女主角撲倒在榻上,女主角頭上的珠翠落在鋪散的黑發上。
男主角的動作也很有技巧,在倒下時能保證好看的角度正對鏡頭,淨白的手輕輕扶上女主角的臉,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随後慢慢俯身,貼上她的唇瓣。
呼……
李蘊猛吸了口氣,撇開眼,發現祁言觀摩得認真。
她等了會兒才把視線移回去,沒想到兩個演員還在忘我地親着,唇齒間溢出了晶瑩的液體。
片刻後,男主角停下了動作,用手指輕輕揩去女主角唇上的水漬,喊着她的名字說想要就這樣長相厮守。
“咔,這條過了啊,休息一下準備下一條!”導演喊着。
兩個演員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自然大方,有說有笑地讨論起了剛才的表演。
李蘊看得心驚肉跳,看祁言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問:“你覺得演的怎麼樣?”
“很厲害。”他由衷感歎。
“那你呢,你演吻戲是什麼樣的?”
話脫口而出,李蘊來不及懊悔,對上他的眼睛。
“很好奇嗎,可以回去搜搜看,我想應該演得 ……還行吧。”
祁言臉上帶笑,李蘊不好意思地别過臉去,心中有兩分莫名的愠怒。
女演員下去換衣服,男演員等着化妝師補妝,其他工作人員開始收拾東西。
餘淨從旁邊路過,“诶,走了,導演要集中拍吻戲,女主角換衣服去了,我帶你們去新場景吧。”
她把兩人帶到新場景,是一處寬闊的走廊。
這會兒還在進行布光的操作,李蘊和祁言等在監視器旁。
李蘊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看了祁言一眼,也不和他說話,轉過去背對着他。
祁言看着她的發頂,片刻,擡手輕而易舉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他握住她的手臂,垂眸和她對視,語調溫和地說:“我逗你的,沒演過吻戲,也沒親過。”
李蘊心跳速度放慢了一瞬。
下一秒加速跳動起來,鼓點密集,好似心裡有什麼必須要宣洩的東西,不甘心地叫嚣着。
“哦,”她壓住聲音,幹巴巴回了句,移開目光,“演過也沒什麼,正常的工作嘛。”
“沒有,沒演過。”他再次強調。
保持了會兒這個姿勢,李蘊抽出手來,轉過身去,匆忙地,像是逃避一樣說了句先看他們演吧。
祁言微微退後了一步,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嗯了一聲。
這一鏡的戲是女主角要走,男主角挽留,兩人心中痛苦,流淚吻在一起。
女主角換好衣服後,過來和男主角練了下走位,确保什麼位置不會出畫後,又對了兩邊台詞,才算正式開始。
但這場戲不同于先前,前面有一段台詞對白,接着是哭戲,最後才到吻戲,是需要爆發力,很考驗演技的那種。
NG了三次之後,李蘊的心速回歸平靜,對祁言無奈地說:“有點難評。”
祁言笑,目光掃過她的嘴唇,然後迅速移開,颔首。
無可奈何,導演隻能放棄一鏡到底的想法,把這個片段拆成兩個鏡頭拍。
第一個鏡頭演了近兩個小時,演員也就又哭又念白了兩個小時,勉強過了。
李蘊瞥了一眼導演的臉色,感覺他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然而第二個鏡頭,這兩個年輕演員又找回了狀态。
男主角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女主角扭過頭來,噙着淚的眼睛看向她的男主角,微啟着唇,微紅的雙眼和鼻尖,叫人心生憐愛。
雖說這一鏡也拍了三次,但能看出來,他們演吻戲真的手拿把掐。
導演給李蘊和祁言看了回放,問道:“你們覺得演得怎麼樣,影帝有沒有什麼,覺得可以改善的地方?”
祁言搖頭,表情真誠地說:“無懈可擊。”
導演滿意了,他想有了祁言這番話,這部劇,得爆!
-
天色不早,李蘊和祁言同劇組的人告别,餘淨把他倆送了出來。
“怎麼樣,年輕人演吻戲就是讓人心潮澎湃吧,看完我都覺得年輕了點,激素水平一下提高了,難怪觀衆們喜歡。”
餘淨一臉向往,說完面露鄙夷看着面前兩人:“哪像你倆,我不是說你們這樣不行,但……總得清楚談這個戀愛,目的是什麼吧?”
“感受、體會、表現,你倆現在頂多算一起研究課題的同事,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李蘊沒說話,聽着她數落,擡眼一看,祁言帶着淡淡笑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李蘊慌忙避開眼,胡亂點頭。
道别後,兩人開車離開。
回去的路似乎比來時更長,李蘊看着窗外沒講話,眉間多了抹凝思,朱紅的餘晖落在她臉上,賦予她的肌膚釉一樣的細膩質感。
她看了看他,像是伸出了觸角來試探,但觸及祁言的目光又退了回去。
祁言笑了笑,沒出聲問她。
很快到了酒店停車場。
李蘊拿起包,低頭解安全帶扣子,又一次被這滞澀的安全裝置難住。
她擡頭求助祁言,祁言卻拉住了她的手。
“餓不餓?”
他展開李蘊的手,虛虛捏住柔軟的掌心,與她對視,聲音輕緩,似是誘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