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李老師,感謝你參加我們《劇好看》訪談節目。”
李蘊對着攝影機微笑點頭,“謝謝。”
“我們都知道啊,電視劇《野柳》是李老師第一次和吳芳聲老師合作,那麼在工作中,有沒有出現什麼困難的地方?”
攝影棚裡,補光燈打在李蘊臉上,讓本就光潔如玉的臉更加瓷白無暇。
她的耳畔今天帶了光澤度極高的銀灰色珍珠,穿了件深灰的毛衣,衣角邊露出下面的條紋襯衫,看上去十分有精英感。
手上做了酒紅色美甲,左右手交疊在一起,坐在高腳椅上,姿态十分放松。
她捋了捋頭發,“吳老師是個特别專業的編劇,工作遇見的困難,主要還是在劇情的設計上。我和吳老師想要在劇情設置上,做一點突破,……”
在她負責編劇工作的新劇《野柳》官微開始宣傳後,李蘊作為編劇,成功和官方在微博上互動了一波。
宣傳工作算是正式開始,根據制片方那邊的說法,劇已經送審結束,等許可證下來,就可以讓視頻平台排期了。
按照安排,編劇吳芳聲半個月前接受了雜志《他們》的采訪。而李蘊的工作,就是上《劇好看》訪談節目,參加相關内容的采訪,作為宣發物料。
隻是因為她個人原因,推了好多天,所以為了趕時間,隻好把訪談加塞在元旦這天。
……
“好的,那我們暫時中場休息一下,給李老師補個妝,一會兒準備進入一個快問快答環節。”
補光燈關閉,工作人員從角落裡走出來。
李蘊從高腳椅上下來,到化妝間坐下。
化妝師過來,用散粉在她臉上撲了撲,上了些腮紅和口紅。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幫她保管着手機,這會兒也遞還給李蘊,“對了李老師,剛剛您錄節目的時候,好像有電話進來了。”
李蘊挑眉,接過手機說了聲謝謝。
電話是淩燃打來的,十分鐘前,沒想錯的話,是她早上拜托他的事有了結果。
把手機拿在手中等待,補妝結束後,她到樓道裡,把電話撥了回去。
“嘟嘟嘟”,響了三聲,電話接通,淩燃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喂,剛剛幹嘛呢,怎麼不接電話?”
“錄節目呢。”
“哦,你說的讓我陪你去接機,是要接誰?”
樓道裡站了幾個抽煙的男人,李蘊呼吸滞了一下,音調略微降低了些說:“接祁言。”
“祁言,哪個祁言,”他的聲音很是驚奇,又十分疑惑,“該不會是那個演員吧,你和他是朋友?”
李蘊慢吞吞說:“就是,我倆在談戀愛。”
“什麼!!”
高昂的尖叫聲從聽筒傳出,李蘊吓了一跳,忙把手機拿遠,等聲音消失才重新靠回耳邊。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吓死我了。”
“什麼吓死你,你才是吓死我了,什麼時候的事啊,他不是個gay嗎?你可别被臭男人騙了!”
淩燃長期在國外,工作也都多是外國品牌,社交媒體也以國外的為主,關于祁言不是同性戀的澄清,以及十月多他們被偷拍到的那一次官宣,他都沒關注過。
再加上也沒人特意告訴他這件事。
他印象裡祁言就是gay ,還是個用“表哥表弟一家親”這種用爛的借口,遮掩真實私生活,表面上在娛樂圈吸女粉無數的gay。
知道李蘊在和這種人談戀愛,自然很替朋友着急。
李蘊心裡暖了一下,把和祁言交往的始末跟他說了說,總算讓他相信祁言性取向為女,不是試圖通過和李蘊談戀愛,隐藏自己是gay的事實。
淩燃說:“好吧,不過你也太不是朋友了,你談戀愛這麼大的事都沒告訴我。”
李蘊無語極了:“你和顔宵的事,臨門一腳的時候才告訴我,你又哪裡把我當朋友了?”
“……”
“那我倆扯平了。”
李蘊哼了一聲。
對面傳來風的呼嘯聲,淩燃似乎在室外和她打電話,興許還帶着口罩,聲音有點悶悶的,“我真不想理你,給男朋友接機,要我跟去吃狗糧。”
李蘊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新美甲,“這不是沒人陪我去嗎。青然去隔壁省出差了,我們公司呢,你也知道的,沒人能幫我找車。”
國内的情況,由于缺少編劇經紀人的存在,編劇大多依存在各大影視公司下。
而影視公司這樣的龐然大物,每天運轉就需要所有在崗員工超時投入工作,對于手上暫時沒活的編劇,就無暇顧及工作之外的其他方面。
當然也有少部分例外,那些都是已經很有名的編劇,自己組建了工作室,作為工作室中心人物,自然得配齊生活助理和工作助理。
李蘊是華聲影視公司的編劇,除了跟組電影和重要的電視項目,會給她配助理,其他時候節約成本,都是她一個人。
就連現在上節目點外賣和拿外賣,都得她挑着休息時間,去樓下外賣櫃取。
李蘊朋友雖不少,但滿足這幾天在京市、有車、有閑、關系很親近等條件的,想來想去也就隻剩淩燃了。
邊打電話,邊拿着外賣的奶茶回來。
李蘊把熱奶茶分給節目組加班的工作人員,拿着自己這杯重新回到走廊裡。
“怎麼樣,你能不能陪我去,要是不行,我就隻能找我爸借車,自己開過去了。”
“可别……”
大二的暑假,李蘊就把車學了。
但拿到駕照後,除了那個暑假開過幾次,之後五、六年,隻有在家和爸媽去超市采購才摸過方向盤。
且這是在旁邊有她爸這個駕齡二十多年的老駕指導,單次開車距離不超過四公裡的前提下。
讓她一個人上高速?
這簡直是玩命行為。
李蘊當然也不敢自己上高速,即便淩燃真的不願意陪她去,她也會再想辦法找别人。
這麼說隻是為了推他答應。
果不其然,淩燃還是答應了。
“算了,還是我陪你去吧。”
李蘊裝作驚喜:“真的嗎?”
“那咋辦,剛好我有空,要是讓你這個新手開車去機場,那我這個朋友就真是不稱職了。”
李蘊感謝了他半天,說好了接機的時間安排,最後約定和祁言一起請他吃飯,作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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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1月5日,正好是二十四節氣的小寒。
京市最近很幹,還愛刮風,雖然沒再下過雪,但幹冷也叫人很受不了,房間裡有暖氣,就更加的幹燥。
李蘊被網上的博主種草了一個手持加濕器,小巧便攜好收納,顔色還有很多個,她買了很多個,準備送給朋友們。
北方的冬天,對于鼻腔黏膜敏感的人,實在是很不友好。
大學那會兒,她住的宿舍樓規劃非常不合理,一個四人寝室隻有兩個插座。
插上排插後,要給四個人的手機電腦平闆充電,要連接台燈,加上有電功率限制,最多再容納兩台加濕器,所以大家一緻決定不使用加濕器,每天就固定房間角落放兩盆水,讓水自動蒸發加濕空氣。
她們經常吐槽,學校怎麼不多花點錢,改善一下學生生活條件,現在想起來,已經是四年多前的事了。
說到這時,李蘊正和淩燃坐在一家幽靜的面館吃海鮮面。
祁言的飛機下午兩點半落地京市。
顔宵據說家裡有事,他不是京市人,昨天才離開,沉浸在愛情裡的淩燃沒興趣做别的,幹脆來找李蘊一起吃午飯。
“咱們什麼時候走啊?”
淩燃扒着蝦,他控制碳水,沒點面,隻要了一盤水煮蝦蘸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