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天塌下來了,今天雲利睡這麼早。”話雖然這麼說,孫照還是默默插上耳機。
唐餘沉默,他知道雲利是生他的氣。
他坐在位置上,複盤和雲利的事情,想的出神,坐累了,換個姿勢,剛一擡腳,頭微微側着,目光瞟到了另一目光,他呼吸一滞,謝安年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即使是他發現後,目光還未有所收斂。
謝安年的目光着實詭異,看得人後背發涼。
他試探性的問,“怎麼了?安年。”
謝安年沒有回答他的話,頭轉了回去,繼續寫題。
他心有疑問,卻也沒有言明。
又過一天,早上起床空氣格外清新,洗了臉刷了牙,今天上午沒課,他想利用這個時間,在和雲利好好聊一聊,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
手機打開,收到了一封回信,回信人是一串号碼,他沒有備注,他點開短信,這條回信總共隻有二個字,“神經。”
他頓時感覺血液沸騰,火氣噌噌噌的往上漲,連忙去洗了把臉,才冷靜下來,怎麼會有這麼沒素質的人?
他再也不理謝安年了,誰愛理誰去吧,他将謝安甯的号碼拉黑,攻略什麼的,見鬼去吧!
他洗漱好,坐在座位上,一邊看書,一邊等雲利起床,現在是8點,雲利預計9:30起床,他還有一個小時看書,拿起《月亮與六便士》,看了半個小時,看完了最後一部分。
看完之後,心情有些複雜,老實說,他并不喜歡這本書,不是說這本書寫的不好,反而有些句子他特别喜歡,像封面背面的那句摘選,吸引着他看完了這本書,都說看文學的書籍不能帶三觀,他便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實在很難放下自己的三觀,哪怕隻是片刻,當他把三觀放進去,他便感覺哪哪都不對勁了。
看這本書之前,他覺得以為自己追求的是月亮,看完書之後,如果追月亮要成為這樣的人,那他甯願自己一直隻能看到六便士。
他放下書,平整好自己的心情,雲利終于醒了,等雲利洗漱好,他走到雲利跟前,“雲利,我們可以再聊聊嗎?”
雲利點頭,他跟雲利出了寝室。
9點多,沒有急沖沖上早課的人,也沒有吃早餐的人,外面都是安安靜靜,零星些的人走來走去,他們出了宿舍,走在星華道上,路的兩邊是垂柳依依,路的盡頭一片向日葵花海,此時正是向日葵的季節,遠遠的便看見花開的燦爛,他們剛好也是散心,便一直往下走。
這一次是他先開口,“雲利,不好意思,我不太習慣在人前表現差勁的自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我有許多苦,别人也有,我覺得好像不說就能顯得自己并不矯情,可事實上也不是,這樣的我扭扭捏捏,如果可以,我很想一直分享我開心的一面,能有強大的能量,讓每個靠近我的人覺得幸運,而不是每天垂頭喪氣,連自己都嫌棄自己,并非不拿你當做朋友,相反,來到這個學校,你是我交到最好的朋友。”
他不太會說話,也不太會掌握說話的節奏,隻能真誠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想着給雲利道歉,讓他能夠原諒他。
太陽撥開雲霧,撒在地面,照在太陽花上,太陽花金燦燦的,好看極了。
雲利語氣緩和多了,“你呀!太傻了。”
他一直低着頭,他不知道雲利對他會抱有怎樣的想法,會不會覺得他膽小懦弱?不配成為他的朋友。
他們在向日葵花海裡,找到了石桌石椅,面對面坐了下來。
雲利坐在花海裡,也坐在陽光裡,“我來到這個學校,是我第1次住校,我很不習慣離開父母,甚至連自理能力都不夠,是你教我疊被子,洗衣服,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朋友,你說朋友就像家人一樣,所以住寝室也很好,會有更多的家人,有你的陪伴,我慢慢的不再那麼想家,也漸漸融入寝室,你看我這個樣子,别人也會覺得我嬌生慣養,不獨立,惹人嫌,可是你就從來沒有這樣覺得,你理解我第一次離家,理解我對父母的想念,理解我不會許多事情,你這樣對我,怎麼換成自己,就不可以了呢?我并沒有覺得你有什麼不好,就算真的是不好,那又有什麼關系?我們是朋友,哪怕我們都有缺點也是。”
這是第一次他們把話話說開,他才知道雲你是這樣的想法,原來這樣好的雲利,一直把他當做真正的朋友,他慚愧不已。
“雲利,你說的對,是我想的多,你也是我的家人呀!”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顧慮。